“啪”,秦氏实实在在挨了一鞭,发髻都散了。她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随即流了下来。
“四叔,别担忧。”她低声安抚了句,便回身往新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胡说八道,我有甚么可骇的,只不过是担忧母亲……”
妯娌俩还在辩论,新荷却已经跑到了顾望舒的身前,只一眼,便被吓住了。少年浑身是血地躺在木板上,一动也不动。眼看着小厮的棍就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新老太太闭了闭眼:“荷姐儿,你晓得我最忌讳甚么。”
“你们几个,先把人抬去大少爷的‘墨竹轩’,采风你去请府里的刘大夫,快点。”秦氏右眼皮直跳。
“实在不该为了我这卑贱之人受鞭刑……”他喘了口气:“要打, 就打我吧。”
“老太太,求求您,不能打姐儿,她还那么小……”云朵和云玲以头着地,“砰砰砰”地磕了起来。
“荷姐儿,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你现在过来祖母这里,我就当甚么事都没产生过,你还是是新府最受宠的嫡蜜斯……”
张嚒嚒临走时看了一眼秀梅、绣芝,表示她们把“念慈苑”的人都带归去。
“荷姐儿年纪小,十鞭怕是受不住,母亲不如打二鞭意义一下,也好让上面的人长点心,晓得端方。”李氏站在一旁,渐渐说道。
李氏眉头一皱:“凭甚么?我在新家莫非连话都不能说了?”
“四叔……”新荷惶恐非常,转头去看秦氏。
“快去看你四叔。”
“母亲,对不起……”新荷从秦氏怀里钻出来,伸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新荷“嗯”了一声,往顾望舒身边跑去:“四叔,四叔……没事了。”
她说话很慢,像是一个字又一个字从心底收回的声音。
“但是,四叔不该受这个罪的,他甚么也没做错啊……”
新荷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 跑到他身边,窃保私语:“四叔,你别担忧, 祖母就是脸上严厉, 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云朵和云玲也跪倒在地,看着大蜜斯哭得泪人一样,她们内心也难受,恨不得代替她给老太太叩首,磕多久都行,只要老太太肯允了大蜜斯。
新老太太霍地展开眼睛,甚么话也没说,接过张嚒嚒手里的软鞭,站了起来,挥鞭向新荷打去。
“不不不……”新荷跪下向前爬了几步,要求道:“祖母,你放过四叔吧,真不是他的错,统统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虎子跑到秦氏面前,砰地一声双膝跪地,“感谢大太太,感谢大蜜斯……”
“荷姐儿,你如何来了?过来母亲这边。”秦氏瞥见女儿脏乱的衣衫,眉心一跳,对着她招了招手。
这还是个孩子啊……
喧闹的柴房温馨下来。
“儿媳情愿替她受罚,荷姐儿才六岁,挨不得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