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个疼法？疼得短长吗？”金嬷嬷赶快垫脚抬头看去。

连二爷当即垮了脸，委曲地喊起了金嬷嬷，“嬷嬷，她说我！”

廊下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帮朱氏说上半个字。

天寒，现在又是半夜，该歇的早就都歇下了，值夜的婆子偷懒，水并不大热。

婆子系着腰间的汗巾子，见状撇撇嘴，道：“你尽管送了冷的去，怕怎的！昨儿个就是这么送的水，上头不也没响动？何况这水还是温的呢！”

“女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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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动静送了畴昔，灶上的人却“呸”了声，说大半夜的要甚么热水，闲得发慌呢这是！

但因人是云甄夫人亲身定的，故而倒也无人敢同若生普通，劈面给朱氏尴尬。

朱氏身形一僵，嘴角翕动着，说不上话来。

金嬷嬷闻言略显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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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幼又被姑姑娇惯坏了，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得，当着仆妇们的面下朱氏的脸，也是经常的事。可偏生朱氏从不着恼，连眉也不动一分，就像底子没受过她的欺辱普通。

若生正朝她走去，一眼瞥见，便问：“如何了？”

连二爷是个痴的，云甄夫报酬其续弦，说白了也只是为的找个能近身顾问他的人。可朱氏同连二爷睡在一间屋子里，大半夜的却叫连二爷跑得没了影，竟连小我也看不住，留她何用？

若生待她从无好色彩，满心的厌憎更是在她诞下弟弟若陵后达到了颠峰。

若生也只见过一回她声色俱厉的模样，那还是在她要朱氏带着幼弟若陵悄悄离京的时候。

是以若生一向没有将她视作母亲，于她而言，朱氏就是个莫名其妙呈现在连家的讨厌鬼。很长一段时候里，她都感觉世上再不会有比朱氏更讨厌的人了。

“嬷嬷如何忘了，”若生轻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府里角角落落另有哪一处是爹爹没去过的？如何溜出门去，他可多的是体例，您就是派了门神郁垒与神荼来看着，也保管成不了事。”

金嬷嬷是府里的白叟儿，奶大了连二爷不提，在云甄夫人跟前也是颇说得上话的人物，她原对朱氏并没有太大不满，可这一回也还是忍不住不悦了。

若生的几位伯母婶娘，也都是对朱氏瞧不上眼的，平常不肯理睬。

她畴昔委实不成模样，只想着本身俄然多了个母亲令人不快，却从未设身处地想过朱氏在连家的日子过得有多艰巨。虽说连家老一辈的都早已仙逝，不必晨昏定省立端方如此，但朱氏既成了二房的当家太太，平素就少不得要同几位妯娌打交道，这里头的委曲可向来不比在长辈跟前伏低做小来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