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不消!”若生回过神来,赶紧拦住,“洁净得很,是我瞧差了!”
四女人这才站定不动了,扬着脸轻柔笑了笑,请她往里头走,一面道:“爹爹说三姐不常来,今儿个可贵过来,便使我在旁作陪。”
虽则不比颜先生跟国子监里的那些大师,可他的书画在坊间也是排的上号的。
“三叔,”她思忖两句,敛神收回视野,福了一福,同连三爷道,“算算日子,去平州的那行人该当已有动静了。”只是眼下还不晓得究竟是好动静还是坏动静。
她别过脸抹了抹眼角,笑说:“三叔的笛子吹得太好。”
一传闻起了闲事,四女人就噤了声,退开两步自去庭中石桌前拣起一卷书,认当真真看了起来,并不跟在中间猎奇多听。
若生听着,颊边笑意更深。
人呐,活着临时非论,死了老是要入土为安的。
连三爷听了大笑,摇点头说了两句谦辞,便号召若生过来,问:“阿九今儿个过来,是为了平州那桩事?”
但三叔在宦途上却走得并不远,他并非八面小巧之人,在宦海上打转只要碰鼻的机遇,哪有青云直上的时候,是以三叔本身也没在那上头多花操心机。若生没记错的话,这一年,三叔还只在翰林院里任个闲差,干些抄誊写写的活计,远不如四叔走得轻松。
“爹爹,三姐夸你呢!”四女人闻言雀跃起来,趁着连三爷一曲将尽冲上前去,朗声说道。
明显是她说想来寻四妹说话,原该是她上门拜访才是,可四妹却当即就接上了话说,派人支话让她去桂花苑便是。
一来若生年事不算大,但也不小,饶是连家没甚么端方,暗里里伶仃来见三叔说话真论起来也有些不大成模样;二来若生跟四堂妹夙来不靠近,能得此机遇多会会,总好过连面也见不上。
明面上三叔性子淡薄,并不大喜好同人应酬打交道,虽则和连家其他几位主子干系不错,但也不算太密切。再加上他是庶出的,落在故意人眼中,就愈发显得生分了。
琴棋书画,任挑一件,三叔都信手拈来。
可实在,他才是阿谁最为重视血脉亲情的人。
一曲还未尽,若生不想打断,就摇了点头,没有让四女人往里头去。
为人本性如何,偶然候真的只需几句话就能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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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也是好福分的,进门没多久,就有了喜信。
她低头细心又看起了信中他们已找过的处所。
若生也晓得,三叔一贯都很看重这些。
她站在那,双手垂在身侧攥住了一角裙子。门槛就在脚边,她低头看了看,渐渐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了父亲,父亲离世后,是火化的。熊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也将她爹烧成了一抔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