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和赵四郎见爹娘跪下了,虽是万般不甘心,还是跟着跪了下来。
程氏道:“你刚嫁到我们村,恐怕还不晓得,赵永忠他娘最是心硬!我可传闻昨儿赵永忠带他闺女去镇上瞧病,没钱给药钱,跪着求他爹娘出钱救人,可老两口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愣是没往外掏一个子儿!”
边上一向低着头纳鞋底的媳妇听了这话,接口道:“不会吧?我瞧着赵老爷子倒是个明白人,不该如许啊!”
谁知赵永忠一家六口还没走出赵永芳家大门儿,就闻声隔壁自家的院子里传来赵乔氏震天的骂声。
南北走向的沂河沿着静海县蜿蜒流淌,一条支流从赵家村缓缓流过,将赵家村分红了村东和村西两部分。
院子里赵乔氏正冲着宋氏大声骂道:“好你个懒婆娘,让你洗个衣服,磨磨蹭蹭地拖到现在还未曾洗!”
赵永业如果还没立室,他这一走还不要紧,可他离家前一年刚娶了邻村高店村宋家的长女,宋氏为他生的女儿尚在襁褓里。这就苦了这对母女,娘儿俩日夜盼他归家,赵永业却始终杳无音信。宋氏倒也坚毅,固然苦等赵永业不归,还是冷静为他守了十八年,她娘家人不知劝了她多少回,让她再醮,可她愣是没承诺,持续留在老赵家侍营私婆,扶养女儿。街坊四邻,没有一个不恭敬她。
赵永芳不想让赵永忠尴尬,笑道:“婶娘的身子骨结实着啊!”
按理说如许的好儿媳妇,别人家是求也求不来的,可恰好赶上了赵乔氏如许的孤拐脾气:她感觉儿子离家不归美满是宋氏不贤,射中克夫;宋氏生的小丫头更是不祥,射中克父。因而动辄迁怒娘儿俩,三天两端儿便在理取闹地骂上一顿。
程氏道:“如何不会,我家小叔子就住在他家隔壁,昨儿我去串门,这但是我亲耳闻声的!”
一时候世人群情纷繁。
另一个知情的媳妇插口道:“赵永忠他娘死活不肯出钱医她孙女,李郎中是赵永忠先斩后奏请来的,那诊金还是赵老爷子发话了,才取出来的呢!”
骡车持续往前走,快到老赵家了,赵永忠跳下车,拉着骡子的笼头,向赵永芳家走去。
赵永忠“嘿嘿”干笑了两声,忙和赵永芳告别,领着妻儿回家了。
这时只见赵成蓝目光斜睨过来,含着无穷的挑衅,仿佛是在说:让你犟,到头来还不是要给我跪下来认错。赵成蓝还记取昨儿个赵三娘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遇报仇了。兄嫂给赵乔氏下跪,赵成蓝竟然不避开,就守在赵乔氏身边安然接管。
宋氏虽常常无端挨骂,却没有半句牢骚,老是逆来顺受,任劳任怨。本日也是如此,宋氏并不辩白,和婉地低下头,低声道:“娘,是我不好,我喂完猪就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