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严青又带着几名影卫及宫女跟上，邢辰牧怒道：“说了不要来打搅朕，抗旨是极刑，都不要命了不成？”

因着邢辰牧之前特地交代过，影卫们隐去了早上轩明殿内之事，只流露圣上仿佛与太后之间有些争论。

卓影直接上了屋顶，几个起落间便到了太病院，那位年老的太医几近是被他一起背着缓慢地在各宫苑间穿越，最后两人乃至比邢辰牧一行还早一步回到承央殿。

邢辰牧在北风中不紧不慢地走着，尽力回想本身上一次与母后辩论是何时，又是为了何事。

邢辰牧迈入殿时，看到的便是还在短促喘着气的卓影，以及满脸青白，双腿还在不竭颤抖的孙太医。

邢辰牧很快也认识到甚么，昂首看着卓影欲言又止，卓影倒是没有看他，只是又伸了另一只手将他的双手包裹住。

邢辰牧头有些发昏，鼻腔里像是堵着棉花，呼吸也重了，时不时咳嗽几声，每次他一咳，卓影的眉便皱起来，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免礼，孙太医辛苦了。”昔日里起码得走上半个时候的间隔，这会儿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赶到了，邢辰牧明白过来如何回事，抬眸去寻卓影时，那人已经再次回身出去。

门外北风冷得砭骨，邢辰牧仿若无觉，只是冲正泉宫服侍的几位嬷嬷交代道：“朕与母后起了些争论，你们出来好生劝劝，别让母后气着，如有甚么事及时来轩明殿禀报。”

卓影略一踌躇后，摇了点头。

“别严峻，朕没有别的意义，只是感觉你明显一身本领，却没法建功立业，立名立万，在朕身边还总要做些寺人、宫女的活，实在是委曲你了。”

“不辛苦，圣上龙体要紧，还是让下官先替您看看。”

进屋待了一会儿，邢辰牧冻僵的手脚垂垂回暖，他本身也能感遭到几分风寒的迹象，没再多说甚么，微微点了头，卓影见状立即又出去筹措晚膳，那模样看起来倒比严青更像个大内总管。

“朕只是出来透透气。”邢辰牧不想令卓影担忧，便转而问道，“本日如何又起早了？”

卓影本就没走远，没多久便排闼入内，只不过他一起皱着眉，看起来比昔日里更严厉几分。

“卓影。”邢辰牧叫住不知又筹算去取甚么的男人，靠在软垫上微微抬头看着他，“你想上疆场吗？”

他面上淡淡一笑，心中想的倒是，影卫所完成之事多在暗处，与其他将军比起来，本就很难在史乘上留下太多正面记录，若将来两人真在一起，怕更是要遭后代漫骂了。

卓影扶着邢辰牧上龙辇，打仗到他冰冷得仿佛要结冰的指尖，心顷刻揪了起来。

行至门边，他顿住脚步，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半晌结果断道：“母后，儿臣心上那人不是寺人，但他确是男人，一样没法诞下子嗣，儿臣早已经认定了他，此生当代，非他不娶，还望母后能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