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已死了有一段时候了，不便持续担搁，若再迟些，尸身会变得极其生硬，倒不轻易玩弄。

秦素面无神采，举烛往尸身的四周照了照。

秦素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

秦素一面抚胸喘着气，一面细心地打量着阿豆。

因而，她在事发后半个月的一天夜里，被一乘小轿抬出了秦府。许是怕出不测，她不但被塞了嘴、捆了手，临行前，她的嫡母还叫人灌了她浓浓的一碗安神汤。

她像是在做一个冗长而可骇的梦，她只想早些醒来，回到平常的日子里。即使，那些所谓的平常日子，实在也并算不得好。

砖瓦后是一方空位，处所不算大，却充足装下两具尸身。

郎俊女俏，芳华少艾。

如此，这一对薄命野鸳鸯，亦算是死得其所。

以她嫡母的见地手腕，能想到用一个脏了身子的庶女，换得汉安乡侯府的些许看顾，已经称得上精了然。

这是个力量活，以秦素目前的体力，自是做不到一气呵成。她整整花了半刻钟的时候，才连拉带推地将尸身弄了畴昔，弄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断下安息。

秦素蓦地笑了，烛火下的双眸变得暗淡。

不出所料，在郑大的手边倒放着一只酒壶，壶里的酒已是涓滴不剩，中间另有一只空了的粗白瓷点心碟。

大家皆知，秦六娘见了俏郎君，向来路都走不动。

有人公开里传他是个天阉。

大家亦知，秦六娘卤莽不文，从不知礼数端方为何物，此前亦曾勾引别府郎君，名声非常不好。

那苦涩微甘的汤药味道，在今后的很多年里，久久缠绕于她的舌尖，流连不去。

她慌了，本能地想要找衣服讳饰，瞥眼却见她的嫡母高举明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样脏得再也洗不净的事物。

秦素当时才发觉，她并没有坐在石凳上，而是倒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边是一具陌生的身材，粘潮的汗味杂着陌生的奇特味道，充满着她的鼻端。一条温腻腻的男人手臂，横搭在她寸缕未着的胸前。

而她的“奸夫”郑大，不但风骚姣美、通文晓墨，更是她的拯救恩公。当年她回府途中路遇能人，是郑大与阿豆死命相护，又恰逢一名路过的剑士脱手互助，秦素才得以活命。

直到，一声尖叫将她惊醒。

阿豆说，今晚府中有人夜游。

这故事只听着便已荡气回肠，更遑论后果结果一丝不差，若说秦素与郑大没有私交，谁信？

阿豆侧躺于地，保持着秦素最后一次见她的模样：光着脚、蜷着身子。若非那张脸已然毫无活力，看着倒像是睡熟了普通。

但是，她只在柴房呆了一晚，便被嫡母派来的人送去了偏院，好吃好喝地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