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安插得比她还要简朴,除了榻、几、椅、案以外,也就一旁书架上的书显眼些,就连布帘也是粗麻的,上头的线头仿佛流苏,整齐不齐地垂落着。
这声音蓦地惊醒了她。
留给她的时候还算长,她另偶然候好生筹划,现下最首要的事情,还是秦彦昭。
因气候非常酷寒,吴老夫人与林氏皆忙着办理年下诸事,便干脆免了旬日定省,秦素便得以在房顶用朝食。
秦素闻言,满面欣然,遂起家道:“那我便读一遍,二姊听我有没有念错。”
秦彦婉作势抚掌道:“读得很好,无一字念错。”
“这般冷的天,如何跑到我这里来了?”姊妹二人分宾主坐定,秦彦婉便问秦素,一双剪水瞳清澈无波。
秦素微吐了口气。
秦素便端端方正地捧了纸,朗声朗读起来:
秦彦婉和蔼地看着她,柔声道:“就教二字我可不敢当。不过,这一篇,”她纤长的食指导在誊写的那篇《易经》上,点头道:“于你临时无用。这字自是极好的,但意义却过于通俗,你现在学还太早了些,依我看还是先放一放罢。”
在她看来,在陈国糊口的那二十年,并不比在赵国活得好,特别是深宫的那五年,水深炽热、如履薄冰,也就隐堂光阴堪可比较了。
也不知是不是秦家霉气太重,从秦宅回到宫里没两个月,她便落了水,即将到手的后位也没了,陈国也跟着烟消云散。
即使晓得秦素对本身信重,阿栗还是有些心底颤栗,头垂得低低地,不敢再看。
一时斑斓也醒了,几人便清算了起来,奉侍着秦素洗漱结束,又用了米粥。
秦素念完诗后,便切切地望着秦彦婉,似是在等她评判。
诗不算好,意气满纸,倒是少年人的心性,只要最后两句老气重了些。至于多用陈句,此乃刚学写诗之人的通病,秦彦婉本身都不能免俗,自不会去挑秦彦昭的眼。
秦素闻言便点头道:“嗯,既是二姊说这个太难了,我便抄那篇吧。”她一面说,一面便将那篇名为《冬夜感念》的诗拿了起来,面上含了一丝欢乐:“我也感觉这个好,固然不大懂二兄在诗里说了些甚么,但读起来很舒畅。”
不觉间,一丝茫然爬上了秦素的面庞,她的脑海中翻动着沉水侧畔、火光冲天的画面,手里的纸张收回了“唰啦”的声响。
这两页纸一文一诗。文是誊写了《易经》里的一段话;诗则为古体五言诗,倒是秦彦昭本身写的。
秦素未急着答复,而是转首向四下看了看。
阿栗忙应是,抬眼正迎上秦素冷酷的眼神,那刘海下的眸子里像汪了两团冰,看一眼能叫人冻上半日。
“这上头的字我倒都认得,但意义却不大明白,以是才来就教二姊姊。”秦素细声细气隧道,神情微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