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点点头,牵着沈鸢跟在小厮的身后。
那衰老的面庞比起上回见面时皱纹更多更深,微微弓着后背,眼皮拉拢。
又看向那从马车高低来的着月红色衣裙,外披白狐狸毛大氅的女子,虽头上戴着惟帽看不清面貌,可那周身的气质,与那一身白的高雅,在猎猎冷风中,好像天人。
“只是怪我,这么多年才敢返来。”
和顺的替她拍着身上的雪:“玉安,记得早点返来。”
白玉安晓得沈珏的弟弟已经结婚,上回甄氏还与她说过过继的事情。
“我们要见谁?”
白府门口的仆人俄然看到两辆华贵的马车停下,那马车四周围着的十几个穿戴银甲,腰间配刀的侍卫,个个个神采庄严,瞧一眼就晓得来头不小。
再看那女子身边的七八岁小女娃,粉娃娃似的分外敬爱,一身穿戴更是贵气,更何况那身边还围着三四个婆子丫头服侍着。
李氏见到白玉安的模样一怔,手指颤抖的握住白玉安的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问:“可问女人是我家四郎哪位故交?”
没一会儿那小厮出来道:“我家老爷病了,夫人让您出来。”
除了那眉间少了颗红痣,其他瞧着与白玉安小时候分外类似。
马车停在熟谙的白府门口,白玉安戴着惟帽,牵着沈鸢下了马车。
沈鸢小爪子抓在沈珏的手上:“鸢儿很乖,等我返来爹爹可要带我去玩。”
白玉安用袖口替母亲擦泪,轻声道:“母亲,我返来了,好好的。”
白玉安早已泪眼婆娑,伸手将惟帽揭下,走到了李氏面前哽咽:“母亲。”
“或是让鸢儿做我的皇太女。”
“你如果感觉不当,今后我将皇位传给侄儿就是。”
沈珏感喟,一眼看破白玉安的意义,吻了她额头:“玉安,别为了这些难堪本身。”
她早已不能节制情感,身子颤抖,连步子都走不动。
她哈腰靠近了沈鸢细看,奶白细致的皮肤,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扎着双髻,脖子上一圈毛领,也正猎奇的看着她瞧。
暖和和和的语气,与那给人的气度半点分歧,莫名带给人好感。
“我的四郎没死……”
“记得我还在等你。”
站在中间的沈鸢呆呆看着母亲和一个老婆子抱着哭,哭了好久了好似也未停下。
白玉安笑了下,哈腰在她耳边低声道:“见你的外祖母。”
“母亲的头发都白了。”
赵氏惊奇的诶了一声,又看白玉安淡笑着看着她:“母亲,这是我的女儿。”
沈珏如果成心皇位,能有嫡子对于安定皇权也是有效的。
白玉安嗯了一声点头,又凑到沈珏耳边小声道:“刚才我未骗夫君。”
白玉安站直身子,看向周遭这么些年还是未变的安插沉默不语。
一出来她就朝着白玉安哽咽:“四郎,你是四郎……”
那小厮连连应着,跑着就出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