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身子的韩诀本是微微垂着脑袋的,听少女直言不讳地发问,他这就抬起脸来,对上她探听的目光。
“恕草民大胆,娘娘虽是回了这金碧光辉的皇宫,却还是草民一个月前熟谙的‘韩女人’。”
想着想着,她又顺藤摸瓜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然不管如何,该办的差事还是得办好,他这就毕恭毕敬地答曰:“启禀娘娘,那人说他姓‘韩’,还说,只要把他的姓奉告娘娘,娘娘就必然会许他进宫拜见。”
少女微不成察地抽了抽嘴角,面不改色地对男人说:“也是,我还欠了你一件衣裳钱和好些房钱、饭钱呢。”
亏他还挺照顾她的……话说他怎就离得这般不巧?!
她该夸他开阔直率吗?
琉璃欣喜地笑笑,直到温馨好久的湘茗郡主冷不丁扯扯她的衣袖,说想喝甜汤了,她才从中抽离出身,笑吟吟地去叫人膳房拿取了。
眼下她能想到的,也只要曾经的拯救仇人――韩诀了。但是,为甚么韩大哥会晓得她的身份?她被宫里派来的人抓住的时候,他明显都不在场……
“我丑话说在前头啊,我虽贵为后宫嫔妃,但实在身边也没太多的钱,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但是……”
“娘娘言重了,草民还想求您别计算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呢。”
又一个打趣开罢,两人又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孰料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甘旨的甜汤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个料想以外的动静。
话音未落,肖涵玉已是蓦地一怔。
如有所思地说罢,她却见对方冷不防咧嘴笑出了声。
这一笑,立马就将二人间模糊生出的些许隔阂给笑没了。氛围顿时调和了很多,肖涵玉更是主动从椅子上站起家来,不紧不慢地行至韩诀的身前。
“琉璃。”她回过甚去,谛视于湘茗郡主的侍女。
“我不也没在你面前自称‘本宫’吗?”
想到这里,她的神采便和缓了些,持续听韩诀解释道:“草民急坏了,晓得娘娘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便去找过路的乡亲探听,这才得知,娘娘是被宫里的朱紫给带走了。”
“好啦,别一口一个‘草民’了,听着怪别扭的。”
韩诀勾唇一笑,谛视着少女的美目,眸中闪过精光。
按理说,她不过是小我微言轻的主子,委实不该向一名高高在上的皇妃提出这等要求的――就是要提示,也轮不到她――但是,她感激这个女人为自家主子所做的统统,也在连日的相处中,认定对方乃是一个值得拜托的好人,她不但愿在将来的某一天,看到对方因为言语不慎而被人抓住把柄。
“奴婢在。”
“韩大哥也是,即使已知我乃堂堂皇妃,也还是不改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