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侍郎回禀道:“因工部筑模致用的板材需批下,而克日里靖王处得了新的塑泥,故想呈给皇上瞧瞧,再着人运去工部。”
“本王这破败身子,哪当得天容二字?”靖王笑了,一双杏花似的眼睛里盛着都雅的神采:“这便是提出治水奇法的温舍人?”
次日阴雨,下了早朝后御花圃中氛围尚好,齐昱便将奏章、折报等都搬到了章华池边的捧月搁中,免得在御书房里闷着。
这是为了昨日实录之事,在记仇?
遥遥的,温彦之也闻见那木匣子中,传来一丝酸臭味,像是某种鱼坏在了里头。
靖王见此景象,赶紧垂眼拱手道:“既如此,臣弟先行辞职。”便退出殿外去了。
齐昱英挺眉心结如山川,狠狠将手里的文书摔在御案上,“宣温久龄!”
温彦之面无神采地看向齐昱,齐昱也老神在在地望了返来,眉眼还带笑:“快尝尝,别拘礼。”
文书经过周福递到齐昱手中,齐昱一把扯下火漆,翻开一扫视,长眉当即皱起——
正此时,却见黄门侍郎拿着个火漆的文书吃紧惶惑地奔了出去:“禀皇上,西北加急!”
齐昱点点头,“他倒是个故意的,宣罢。”
“起来罢。”齐昱道,“传闻皇弟带了新的塑泥来?”
温彦之垂首瞧那木匣子,猎奇心终究大过对脏物的顺从,他还是伸出了玉葱似的手指,将那海泥扯下一坨,把玩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捏出个小兔子,活矫捷现的,又改捏了一个泥人。这泥巴是比黄泥的塑力更强,且不会立马凝住,畴昔好久亦能窜改姿势,很合用于筑模利用,能节流很多质料。
“何事?”齐昱从折子中抬开端。
温彦之:“……”
温彦之跪下:“皇上、靖王恕罪,微臣逾矩了。微臣尚未见过靖王爷,为此后录史便利,尚需细心记着靖王爷天容。”
齐昱翻开匣子,只见当中是团乌黑的泥巴,并不见得有甚么希奇,乃至另有一丝酸臭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戴墨蓝色华袍的男人便携着个木匣子进得殿来,顺手将胸前几缕乌丝揽到身后,便开朗地向齐昱叩拜道:“臣弟齐宣给皇上存候。”
朕不太想摸这个玩意儿。
黄门侍郎此时来禀:“皇上,靖王求见。”
靖王将木匣子往前一送,自有内侍将匣子接过,递到齐昱手中,“臣传闻此种海泥中混入了乌贼汁和海芦荟的凝胶,能够塑型,且塑型后还可肆意改革姿势,非常奇异,故特来奉与皇上一观。”
齐昱勾起唇角,唤:“温舍人。”
这声音非常温润醇厚,听了叫人感觉舒爽。温彦之本跪坐在齐昱身边的矮几上补录昨日的实录,此时闻言昂首看去,正想到都城坊间都传靖王气度雍容,品德贵重,是个美女人,也想瞧瞧这传闻中的人是个甚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