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笑,嗯了一声。
真像是一根细刺戳在肉里,不扯出来扎得慌,扯出来还会有人再扎一根出来。
公然,水位纹丝不动,一点都排不掉。
城模中水流滂湃而下,刹时涌进下方的地沟当中,瞬息顺着地沟排入四周围着的水槽里,一滴不剩。
思到此处,齐昱也不再多虑,执筷便夹了一枚水晶烧麦。口还式微下去,黄门侍郎俄然从廊子里跑过来:“皇上,微臣有事要报。”
齐昱在中间瞧着,感觉这白痴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松和了。
黄门侍郎嗫嚅着,捡了句重点:“张尚书说无颜再食俸禄。”
齐昱坐在桌边,“温舍人,你也坐罢。”
治水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今后今后,”齐昱下了口谕,“你们水部的治水之策,便都由林匀樊和温彦之过目,直到张尚书在家中歇息好了,再做调剂。”
齐昱倒也瞧见了,却只当本身是瞎的。此时站在模型边上,拿过边上杂役递来的一碗水,当头就淋进模型当中的荥州城模型里。
齐昱没低头,超脱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他抬手捞了一把温彦之的袖子,将人拽了起来。
齐昱:“……”
――张尚书另有脸绝食?!
黄门侍郎道:“回皇上……方才开端的。张尚书说……”
温彦之脑袋嗡地一声,血气上冲,砰地跪在齐昱面前,红着脸道:“皇上容禀,昨日微臣问到荥州城模型是何时的,邓侍郎却反问微臣‘温舍人莫非觉得甚么都是现成的’,故微臣才觉得是新做的。”
温彦之正跟上去,余光里瞥见邓侍郎那边好似给几个主事使了个眼色。
――肉也没二两,愁人。
哎,等等再说罢。
实在还挺饿的,毕竟昨夜里晚餐还没吃完就被工部的人拉进宫了,经了一夜,温彦之腹中空空。
温彦之赶紧站起来落了座。
“他说甚么?”齐昱眯起眼睛。
邓侍郎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禀皇上,昨日温舍人查验时,臣本着尊敬贤才之意,并未出言干与,本日既然皇上垂询,臣亦豁出道义,敢请切谏!实则温舍人昨日查验地沟,并未重视荥州城模型,臣想,这模型是先皇改建荥州时的旧物,或能够有些机窍与地沟对不上。”
说完,便扯着呆呆的温彦之,回身走了。
温彦之当即跪下,讷讷道:“皇上,微臣不察城模之事,已然算是罪恶,又何能以罪得赏?皇上千万不成。”
还好长不胖,不然能和老高丽国君一个模样。
“皇上!”邓侍郎的声音又响起来。
四下都愣住了。
“朕让你吃你就吃,”齐昱有点恼火了,“哪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