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孽子!”*芳不由分辩,十多杆子打下去,气得肺都疼:“说!你本日在戏楼里究竟砸了谁!”
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你这个模样,”齐昱俯身在他额间亲了亲,“朕才舍不得叫别人瞥见。”
――可不像是会负荆请罪的人。
虽说事有无巧不成书,可何得如此赶趟似的?
沈游方见齐昱出来,打号召道:“刘侍郎。”一双眼睛风俗性地打量起齐昱的神采,只见齐昱是有些容光抖擞的模样,想来表情不错。
“爹爹爹息怒!”张公子扑通跪在地上哭道:“那那那人确然就是个小白脸啊,他身边跟着的,也是个小白脸啊,两个文文弱弱的,推儿子都推不动,不过是说话硬气些,瞧着不像大官爷!许是偶合罢了,偶合罢了……”
“温?!”*芳才吐出的一口气又提起来,“到底姓甚么?!”
半晌以后,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全部宅子。
温彦之放下空出的手支着身子,艰巨地移开几寸,看模样就要起床。
――起……不……来……
齐昱感觉他这模样很好笑,反身把他揽返来:“你起来做甚么?”
*芳手里的杖杆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扶着后脑差点晕畴昔,幸亏小厮在背面扶了一把。张公子虽则混账,却最依靠他爹,此时也是惊得眼泪都没了,当即迎上去扶住老爹后仰的身子:“爹你没事罢!”
――为何还真要打我?还让我挑物件?!
――钦差!竟然在胥州!
*芳抖动手扬起个巴掌,“啪”地就扇在他脸上,此时是气得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小厮赶紧将他扶去坐了,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向儿子道:“畴前在京中就没少吃温久龄的亏,此番林家落马亦有他一份功绩,那刘炳荣不过是个西疆来的清流,就算身为钦差,亦不会无事献殷勤,不分皂白就查到我*芳头上。此事关头在阿谁姓温的,定是他记了你的仇要折腾,这才引刘炳荣来查老子。待天一亮,你便去寻沈游方,求他领你去给那姓温的赔罪!如果不成,再说其他。”
“能叫沈游方亲身得救的人能是浅显人?你还叫人小白脸!”*芳抖着胡子指着他脸骂道,“你这猪脑筋,老子跟你讲了多少次!林家落马,周家轰塌,近年行事需低头!你是不是脖子大了学不会弯,非要遭人砍一刀才记事?!现下有人去知州府提老子的官道账册了!你这是要叫老子大祸临头!”
――且,底子不想起来。且,腿疼腰疼头疼,一动浑身就要散架。
“……没事你个娘西皮!”*芳髯毛颤巍巍,嘴唇都有些青紫了:“钦差刘炳荣南巡治水,身边跟着的工部员外郎,就姓温!他是鸿胪寺卿、太常寺少卿温久龄的幺儿子!兼领起居舍人之职御前录史!才调横溢!官跳三级!御笔钦点!你竟然要人家给你跪!人家连他老爹都不见得跪,你说能让人家跪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