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很感兴趣地向前凑了凑,洗耳恭听。
――是何画作?为何要献?献后明德帝为何而喜?老秦又因何而死?
温彦之讷讷地抱拳:“劳烦劳烦,昨日落了东西在内史府,得先去取过。”说罢递着名牌登记下,才进了宫门往内史府行去。
齐昱渐渐地向前走了两步,笑道:“康王是曾号称有先皇遗诏,若九龙锦失窃是他的手笔,欲完成圣旨,那也实在说得畴昔。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在淮南图谋不轨的人确切是康王,那贤王一去,他必定会有所动静引他弟弟前去相会,可若那图谋不轨之人……”
明德帝为何欣喜?
他三人既是良师高徒,亦是忘年好友。
虽则贤王有功,可不学无术也实在丢人。
纸笺老旧而泛黄,上面写着记录者的名字“左堂贤”,上面一行小字,载着“明德十九年玄月至十仲春”。
内史府的二楼,是存放大内史册的处所,立着一排排两人高的大书厨,书墨气味甚浓。温彦之妥当地用烛灯扑灭了四周的壁灯,全部二楼都敞亮起来。
“……十一月初七,申时,帝于宁心宫疗养,奉药未几,工部尚书秦文树献古画觐见,帝见画欣喜。”
齐昱道:“实在,确切是因为无人可派,才只能派贤王去。”
可老秦倒是仓猝摆手,生涩地笑:“去去去,小鬼瞎混闹,快去把屯田的票据出给户部,拖了好些天。”
誉王:“……”
在他的影象中,秦文树并不是一个贪污纳贿的小人,远远不是。老秦是他的恩师,待他如亲人。
十一月初,补葺之事流程已定,秦文树带着匠人去了善德宫,一一排查廊柱是否蛀虫,当天倒是非常早就回到了工部。
温彦之行到二楼雕栏边,抱拳道:“惊扰大人,是下官。”
一个一点都不起眼的木匣子。
他挥挥手,表示周福等内侍都退下。
自古以来天灾并非最可骇的,可骇的是借天灾乱民意的民气。
可老秦只是推说身材不适,向吏部打号召告了半日的假,便清算了些东西回府去了。
“哦哦,彦之啊,”曹不韪捋了捋银须,眯着眼笑得驯良可亲,“在二楼找东西?找到没?”
第三类人当中,御前录史的起居舍人,又更是一类别样的存在。固然官衔只是七品,但毕竟天子本人都不太敢惹,别人就更别触霉头。
――两年来供职内史府,费经心力成为起居舍人,就为看到这册实录,却没想到……现在呈在他面前的,仅仅只要这么一句话。
此时现在,温彦之站在内史府二楼的书架间,直觉层层盗汗透过背上的布料,打湿了重重官服。
齐昱听着他的话,目光倒是落在了那轮挂在天涯的夕照上,幽幽叹了口气:“你是说朕不该派贤皇兄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