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律早便清楚的究竟，现在听她亲口提及，蓦地有一种豁然之感，或许是因为在她昏倒的这段光阴里，他早便想通了，又或许是他本来觉得的始至情深，何尝不是千年的固执？

“你与麒炎才是真正的两心相悦，以是……我情愿罢休成全。”

或许，只要如许，才气突破那道桎梏的束缚吧？

凤蓁听得心都快揪起来了，便听血律带着无尽可惜的声音再次响起，“麒炎三十多万年修为尽散，应龙真身尽毁，现不过一只浅显的小白龙，人形尚不能保持，被东华帝君带回东海重新修炼去了。”

桃花谷是人界当中可贵灵力充分，适合修炼之地，现在离墨的桃花小筑已被鸠占鹊巢，他只能陪着麒霜去处处流浪，不，是去历尽天下，游山玩水。

这是凤蓁第一次见到曾经的天下共主，麒炎的师父东华帝君，没有猜想中的严肃，仿佛只是一个慈爱的白叟。

苏煜便也一同插手到了姜云放和白曜的战队，连苏祺，在国事闲暇之余，也常来桃花谷，血律更是直接命胡不言暂为执掌妖界。

凤蓁怔怔望着他半晌，终究悄悄点了一下头，从他早晓得的那刻起，便已经必定受伤，现在她另有甚么坦白的需求呢？

姜云放和白曜半途放弃了仗剑走天涯的豪放日子，自十年前便回了桃花谷等待，苏煜这介散仙错过了当年的神妖魔大战，自愧不配为仙，求天帝贬他再一世为人，天帝允诸神请旨，点窜天规，凡神者仙者，有恋尘凡者，可自请入人界历练一世。

十今后，人间十年。

打动了她本身，却或许只让外人感觉轻视。

血律只出去了一会儿，返来便见凤蓁在床上坐着，冲动地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血律低声道：“去找他吧。”

他们将离墨挤跑，守在这桃花谷，便是因为凤蓁在此疗养。

凤蓁只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血律口中的他是谁，顷刻间千万种情感涌上心头，终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凤蓁谢过东华帝君，便在仙童的引领下前去东海水镜圣地了。

血律敛眸遮下眼底的黯然，半晌后昂首望着她笑道：“他没有死。”

“他在那里？”凤蓁问道，声音几分哑涩。

“感谢你，血律。”凤蓁慎重至心的朝他伸谢，自此以后，她只是凤蓁，再不是甚么凤凰仙。

凤蓁坐了半晌，昏黄恍忽的眼神才规复腐败，望着血律道：“妖……妖王？”

世人另有甚么不明白的，能让她心死至此的，除了麒炎，还会有谁？

统统人不由对血律生出怜悯之心，便是他一向占有凤蓁床前等待，也不忍计算了。尚且，若无那场不测，他们早就结成了伉俪，一个妖王，一个妖王后，也没甚么不好的。

血律点头，“你不欠我甚么。不管是千年前的你，还是千年后的我，所做统统皆出自本心志愿，从这一刻起，我们再不欠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