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又头痛起来,甚么时候了,还耍这类心眼子,这府里的丫头哟!
杨妈妈听到这话,唬的脸都白了:“我的好姐姐,那说出如许大逆不道的话来!那是你婆婆太婆婆,孝大如天哩!你平素万般和蔼,现在怎底张狂起来。”
林贞倒是豁达:“家务事哪有对错?送药便送药,反正那人参肉桂白放着也霉坏了。都散出去,希冀着一世都不吃阿谁呢。你们先去探听探听,若你姐夫醒了,我便去给老太太叩首赔罪;如果他没醒,我必还要扭上一扭的。在内院,他是夫主,我投不好胎,做了女儿身要服他的管,怨不得旁人。别的人等不过是你敬我、我敬你罢了。休想叫我服了哪一个!”
双福也道:“天下哪有如许的礼,独生儿子往死里打!!”
“何事?”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若非亲眼所见,你信么?”
双福暗自叹服,四喜却似懂非懂,干脆也不想,开门走到院内,找了一个丫头去问孟豫章的景象,折返来奉侍林贞甄选药材。
林贞点头:“要有些清爽开胃的才好。张婶子,烦你走一趟,到小时雍坊的那家水晶糕儿铺子里,把各色口味的荸荠糕儿称些来。”说完,想起红楼梦的情节,又道:“不要酸梅味的。”
“面前如何?”
四喜怒道:“甚急不急的,姐夫叫打死了,才不急哩!”
杨妈妈扭头对林贞苦口婆心的道:“我知姐姐不岔,只是孝大如天,看在姐夫的份上吧。”
大奶奶差点笑出声来,这四婶!撤除蜜斯们还在惊骇中未缓过神,屋子里刹时又是一番其乐融融。
大蜜斯道:“我到此时还觉着是做梦哩!”
林贞与她千年鸿沟,自知说不通,干脆不再多言,只道:“先去清算几包药。老太太那边一份,孟二老爷那边一份。索脾气面做到底,其他人等,看有甚压惊的药,一处一份送了,当作我赔罪。”
张婶子回声而去。
“事已至此,只得先乱来过面前。”杨妈妈道,“今后切莫打动了。”
林贞一夜也未曾睡得安稳,次日夙起,见镜中照出一张神采委靡的脸,对着双福道:“沏杯茶来。”
林贞点点头:“杨妈妈你放心,情面油滑我懂。昨日是忧夫之心,一时打动;本日是贡献长辈,后代本份。凡事休咄咄逼人,万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
老太太暗道:就是常日装得太和蔼了!
二太太难堪的一笑:“她平素还是和蔼的。”
“是。”
林贞得令,理直气壮的直奔配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