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豫章俄然“啊”了一声：“我另有事要说哩，差点混忘了。”

林贞笑道：“要你去师父家学端庄学问，不想竟学了蜜语甘言返来。何时算你跟过我了？”

孟豫章全部一扑，将林贞按到在身下，一语双关的道：“许你想彻夜！”

林贞一笑，用手指导了点孟豫章的胸口：“儒家最爱讲‘该当’，可这世道向来没有‘该当’。老夫子最爱讲‘品德’，可‘品德’只要态度没有对错；有对错的是律法。今后你做了父母官，望你不要做那‘法外之情’的事儿，那才是百姓的福分。”

林贞抚掌大笑，向来就晓得孟豫章不陈腐，没想到竟不受拘束到这个境地：“是非对错，不就是不伤及无辜么？如果二者争论，则看为何争论、谁先撩的事。且先看贤人云，待考上了外放途中再去看律法吧。”律法还算公道，宗法才最可爱，不知到时该如何衡量呢？罢了，不想了，反正魏师父要给幕僚的。她一个技术员工出身，玩这些太不敷看了。

林贞道：“他干的哪件事不叫骗了？偏说的冠冕堂皇。你要信了他，就是个冬烘！只学他的面上冠冕堂皇吧！”

孟豫章抵着林贞的额头：“贞娘，这辈子我很荣幸。碰到你，碰到师父。以往太多事我明知不对，却说不出来。读再多的书都找不出答案，如同困兽。怪道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来是万里路上的万种人长见地。”

林贞巴不得，她曾经一个职场女性，见天儿家长里短，早受够了！有人和她说说别的，哪怕说汗青故事都比那些强。高欢畅兴的应了！

林贞还当他问太夫人之病，接着道：“我们妯娌几个悄悄备上家伙了，太医来了两回，都说不好。”

“太少。”

“当日我原也慌，看到你还算平静也慌的好些了。”

“何事？”

林贞点头：“然也！”本来孟豫章晓得她最后的防备，亦明白她内心的防备。握住孟豫章的手：“我会把你当嫡亲、同妈妈一样的嫡亲、同孩子一样的嫡亲。”

林贞娇嗔一句：“去你的。”

孟豫章遭到打击了，这这这这……

林贞哭笑不得：“哪有大将次日哭的稀里哗啦的。”

孟豫章瞪大眼！

“举人也加恩科？”

“我喜好胡思乱想，万事总爱谋定后动，”林贞说着顿了顿，“丢了宝石盆景你挨打那一回，我还想你太不懂事了。可抄家那日，也是你的不懂事才护住了我。我亦见地太少，自发得是。一小我若无打动，何来魄力？嘴上说着没有十全十美，内心到底还是想。我贪念太过，所幸还不算晚。”

孟豫章眼睛一垂：“子孙不孝，累及父母。”

“好姐姐，太多的话我就要‘身心俱疲’了。”孟豫章悄悄道，“嘘！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