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睁眼看去，就见到团团雾气从山脚升起，将她们包裹此中，又腾腾朝山顶飞去。夜空弯月消逝了，山岳树林恍惚了，入眼之处，尽是茫茫的雾气。云雾过处仿若瑶池，丁夏身处其间，俄然感遭到了可贵的安宁平和。

丁夏抬头看向丁秋。丁秋脸上少有神采，可丁夏与他熟悉，却看出了几分不妙。男人上前，将一把标致的小匕首送到她的面前。

丁夏走近了些，谨慎扒开癸燕的头发，颤着声音唤道：“阿燕，阿燕……”

丁天水微微用力抽手，推开她的脑袋：“混闹。”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淡淡唤了句：“丁秋。”

她悄悄执了丁夏的手：“以是，好女人……陪我活下去吧。”

癸燕并不睬解丁夏的担忧，她只是焦急提示她：“他问了很多你的事情，他问我……”

每个新入癸支书院的女孩都会有个须生作指导，丁夏的指导就是癸燕。作为指导，须生要在重生方才入书院的头三个月里，教诲她们一些癸支的根基知识。可癸燕为丁夏所做的，却远不止此。

天牢里，丁夏见到了癸燕。女人双手被绑，悬空吊在梁上，一身血污。

丁夏勉强平复情感，这才回身，就见丁天水一身藏青色长衫坐在轮椅中，丁秋和两名天牢刑使立于他身后。

她靠着癸燕的肩，抬手捂脸，毫无形象地抽泣，就仿佛……她刚入癸支书院时一样。

丁天水一声轻笑：“不怕奉告你，她有个死不足辜的志向，就是让癸支在这个世上消逝。”他伸手勾住丁夏的下巴，低头看进她的眼里：“却不想想，癸支是为天昭府设立的。天昭府在，癸支就在，她还能颠覆了天昭府不成？”

丁夏只觉心沉了下去：他公然是晓得了！

人群有半晌寂静。

癸支的女人主如果特供天昭府的男人利用，但也有例外。一些晓得癸支的王公贵族对这些受过专业练习的女人非常感兴趣，经常要求丁天水送些女人给他们赏玩。这些男人不比天昭府的男人强健，却比他们更残暴百倍。被派外出的女人就算能活着返来，也要被玩掉半条命。癸木便借派人外出的机遇，打扫丁夏的人，并且奉迎交友王公贵族。

夜风凉爽，间或有虫鸣蛙叫，大天然的清爽甜美终是让丁夏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她靠在绝壁边的树上，迷含混糊将近入眠，却闻声癸燕在唤她。

丁夏松一口气，目光凌厉扫视众女，指着刑架号令道：“现在，去把她们放下来。”

丁夏抹了眼泪，昂首看她：“你说。”

丁天水嘴角悄悄上扬：“师父本日教你杀人。”他将手绢扔去地上：“然后你去杀了她。”

比拟情感化的丁夏，癸燕是坚毅的。丁夏就像一株寄生植物，凭借于她的固执悲观。她们一起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心，相互分享这个奥妙，并为阿谁目标共同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