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低头考虑半晌，却又悄悄摇了点头：若真让殷成彦当上了天子，殷永瑜和他的复仇又该如何办？她要谋逆，的确只是为了拔除营妓轨制，但是既然当初，她挑选了与殷永瑜同业，他们之间的胶葛又远远超出了火伴，她便再也没法抛下他。

丁夏趁他说话分神时，蓦地绕过他就跑！却被殷成彦拽住了手腕，生生拉了返来，暗自咬牙：死小孩还练过武！个头比她高不了多少，力量却这么大！

少年的笑容纯真暖和，在初冬的阳光下，仿佛能折射出光芒。丁夏微怔，半晌垂眸：这副模样，还真是个好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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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夏眼角又是一抽。本来，她见着殷成彦脸红的模样，觉得他对她有些男女之情的喜好，是以这么一说，以作摸索。殷成彦如果真有设法，天然会顺水推舟，改口换她阿夏之类，如果没设法，便还是会保持礼节，对付推委几句，持续唤她“婶婶”。可这“小”婶婶，是如何回事？

身后却一阵风声！殷成彦快步窜至她身前，正正挡住了她的来路：“小婶婶，你这是要去那里？”

她退后一步，眯眼望向殷成彦。因为浅笑，殷成彦脸上的两个小酒窝格外较着，这让他看起来非常天真。然后他开口道：“小婶婶真是玩不腻味呢！”

他微垂了头，别开目光，仿佛有些难过。丁夏蹙眉：如果没记错，前些日子，殷成彦已颠末端十五岁的生日。这个年纪的男孩，总该晓得男女之防，实在不该做出帮她擦脸这类行动。丁夏暗道，莫非……因为她是营妓，以是他才会这么无礼？可看他灵巧的模样，又不像那些占她便宜的风骚公子啊……

酒菜过半，殷成彦有些不堪酒力，抱愧离席。不过量久，一名侍卫来到丁夏席边，低低道：“丁夏女人，殿下有请。”

少年很不安闲，手抱住膝盖，低头去抠指甲缝里的泥。丁夏便悄悄拍了下他的手：“别弄，脏！归去用水好好洗。”

殷成彦昂首看她，当真想了想，改口唤道：“小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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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抿唇不语的丁夏，俄然扑去了她的身上，贴着她蹭了几蹭，满足一声呢喃：“小婶婶，你好凉……”

殷成彦却出声禁止道：“小婶婶，那边人杂，你一女儿家，多有不便。正巧我那还缺小我手，不如你去帮我一起清算药材，熬制汤药？”

殷成彦见她那么笑，呆了一呆，害臊低头：“小婶婶……标致。”

丁夏跟着殷成彦去清算药材。殷成彦很粘她，一向跟在她身边，帮着做些小事。他比丁夏还笨手笨脚，几个老大夫并不清楚他的身份，或是美意笑话他，或是厉声呵叱他，他都不恼，只是浅浅浅笑，白净的脸颊配上两个小酒窝，非常讨喜。殷成彦的部属也涓滴不介怀他们的主子被人斥骂，全都面色不改各做各事，仿佛习觉得常。丁夏看着，心中开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