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不过是父亲的平生罢了。

“父亲，看了小北，我仿佛连最后的执念都没有了呢……”

“真的是孽缘呢，不过你放心，父亲，这场孽缘，由我而起，终将由我而终……”

莫阿九却恍若未闻，独自朝其间最为豪华的陵墓行去。

可毕竟在看清面前男人满眼焦心时，人已安静下来。

他对她的宠嬖，向来毫无事理可言，比之刚出世的小北更甚，乃至包含逼迫容陌……

“莫阿九！”男人的吼怒，独自冲进她的梦中，惊起一身盗汗。

凭着自容陌身上偷拿的令牌，莫阿九顺利进入此中。

可……

“父皇？”她迷惑着轻声低喃。

莫阿九也笑了出来，伸手，想要随之而去，却蓦地发明，父皇的脸开端变了……

“我没钱买你爱喝的上等美酒了，”她瘪瘪嘴，“以是，凑活喝吧，不要嫌弃……”

“父亲，不要担忧小北了，容陌即便再恨我，却终是没将气撒在其别人身上，小北很好……”只是今后，前朝皇子的身份，是小北必必要放弃的了。

“当初你逼着容陌娶我，父亲，你可曾想到，今时本日，竟是容陌逼我进宫……一场孽缘啊……”

父皇走了，大陈没了，只要她苟活三年，却毕竟被打回本相，在这场平话先生的折子戏里，温青青，才是独一的女名角儿！

父亲老是说：阿九啊，你父皇命犯大忌，本该无子无嗣，偏生你呈现了，为你取名阿九，盖因“九”乃万物之最，也盼你这平生，行至白首，一世喜乐吧。

如许，或许，她再不会为人所伤。

莫阿九呆呆望将着那墓碑，很久方才上前，伸手，轻抚上面朱漆雕镂之笔墨，轻声低喃：“洪唯我继祖仁天子，统承先祖衣钵，抚临天下，四十又三年，实兼初创与守成之事……”

她却忍住了。

“父皇……父亲，”本欲再叫父皇，却毕竟改了口，“女儿来看您了。”

或许终有一日……她也会葬在这里吧……

莫阿九不懂，曾经那般暴躁的父亲，现在怎的就成了碑下一抔黄土了。

第十八章 如有来生……

也对，父亲即便年事已大，却还是端倪俊朗，难怪那般多的女人趋之若鹜。

低语至此，她拿出来这儿之前绕了远路买来的雄黄酒，翻开酒塞，酒香四溢。

前朝皇陵，坐落于距皇宫数里地外一片园林之间。

“……”回应她的，却只要周边死寂。

前朝大陈国继祖天子，也是……她的父亲，莫玄。

“父亲，你错了……”莫阿九轻声低喃，“他不是可拜托之人，他……早已不要我了……”

无人回应。

可唯有她这个女儿，样貌并不出众，乃至娇纵乖张，可他还是放纵她。

“父亲，如有来生，你当我爱人吧，”她轻声低喃，抬头，将酒坛中所剩黄酒一饮而尽，“你那般宠我，就再护我一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