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道：“这段时候，我若连和谁打交道都分不清的话，也不敢接下这份应战。”

“杀了司徒镜后，天枢殿你筹算如何办？这里本是你的处所，你会重新领受吗？”

宽广高大的香殿内，午后的雪光透过窗棂，分出无数温和的光束，落在这一黑一白，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上，光与暗融会出一副敞亮又通俗的画面。殿内香雾袅袅，内里的雪花好似也被这里的灵气吸引，接踵飞出去，路子过光束，反射出点点星芒，最后相争落在她们身上。

“不听话的，都是没有驯化好的宠物。”

不消半晌，司徒镜等人就走到凤翥殿的台阶下，他还是披着大氅，戴着广大的雪帽，遮住大半张脸。

“安先生这又是何必呢。”司徒镜看着躺在地上的安岚，此时她连说话的声音仿佛都是堆叠的，“到了现在，只要你情愿低头，也还是来得及的。”

安岚问：“既无性命之忧，为何要禁止我去看他？”

司徒镜道：“请说。”

白焰从她身后走到她身前，替她悄悄拂掉肩上的雪花：“你但愿听到我甚么样的答复？”

他践约来到了长安，依打算让香蛊吞噬安岚的香境，而这统统，的确出乎他预感的顺利。跟着香蛊吞噬的香境越多，香蛊的力量越来越大，他已经能够预感香蛊终究会异化掉安岚，令安岚完整变成香蛊的傀儡。由此他便可通过香蛊节制安岚，直接获得了香境的才气。

安岚没有说话。

安岚道：“天然是你内心真正的答案。”

“这倒是。”司徒镜微微点头，“安先生本日的精力看起来倒是不错。”

山上的风很大，雪花从殿外飘了出去。

司徒镜没有答复，而是饶有兴趣隧道：“安先生仿佛一点都不惊奇。”

她向来就不是个暖和夸姣，和婉灵巧的女子，光阴静好过她而言过分无聊，她晓得本身想要甚么，晓得本身能接受甚么，她遇强则强。

“大祭司觉得，香蛊已经被你完整驯化了。”

四周巍峨的殿宇刹时消逝，高高的台阶被碾成了一条望不到绝顶的路，天光暗了下去，风散了，雪停了，四周的统统化作了虚无，浮泛得令民气胆生寒。

司徒镜一步一步登下台阶，站到她面前后，才脱下雪帽，两手再在脸上揉了揉，然后抬起脸，就暴露川连那张虽看起来清秀，但又总透着几分生硬的面庞。这清楚是一张女性的面孔，但现在看起来，却让人拿不定她的性别。这并非是因为过于阴柔俊美而显得雌雄难辨，而是一种莫名的，令人捉摸不定的诡异。

安岚看了一下天气：“中午正。”

安岚侧过身，向前两步，在蓝靛身侧站住，她乌黑的披风扫过蓝靛的肩膀。

安岚从虚空中收回目光，看向司徒镜，半晌后，渐渐爬起来，手撑着坐在地上：“我一向有个疑问，想就教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