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正绮念四起，见她在桌上搁了一张棋盘的时候，就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般蔫了下去。但是只要能陪上神一整夜，哪怕仅仅是下棋也是好的。

直到后半夜，余音撑不住怠倦，伏在棋盘前睡着了。九霄找了件衣裳悄悄替他披上，本身起家，一步一步走到门前，站定。

“九霄对你来讲，是甚么？”她没有说“我”，而是说“九霄”，毕竟余音迷恋的实在是本来的九霄。

而与他奕棋的人的心机却较着不在棋盘上，更没有留意到他的挑逗，而是不时地发怔，眼睛偶尔会望向门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门，落在未知的处所。

御花圃中的荷塘展展无边，荷叶间凝着环绕轻雾，朵朵白荷盛放，暗香随风劈面，月色如霜而拢。

天帝有这般雅兴，九霄哪敢怠慢，半信半疑地踏上了天帝脚下腾起的祥云。

九霄迷瞪了半晌才明白她在说甚么。本来问帛是觉得余音把她吓跑的。昨夜与天帝之间的密谈天然不便流露，遂顺水推舟默许了，呵呵笑道：“这荷塘甚美，在这里睡别成心境。”

这一刻，她非常光荣司命星君没有让她落空影象，宿世的伤痕如蚌壳中锐角的砂子被珍珠质包裹，那锥心的疼痛已然钝去，沉在心的深处，变成一种叫做“经历”的财产。让她重生再世时，有避开泥潭的先觉，有直面压力的担负。与这些宝贵的收成比拟，影象带来的时不时翻涌出来的疼，真的算不了甚么。

九霄松了一口气，心中又未免莫名空落。抬手把身边偎着的云朵儿捏了捏，捏成合适的形状，拉着问帛踏了上去，催动云头，先回住处接余音。

苗条的手指掂着棋子，三心二意地落着子，指端成心偶然地划过她的手背。

余音挽着九霄的手进了屋，把门阖上，将凰羽庞大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而天帝与九霄运营的又是甚么？

天帝他白叟家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她一手扶着歪了的发髻，狼狈地站了起来，嘴巴里感激隧道：“多谢多谢。”

九霄听出来了，这是天帝的声音。

彻夜天帝说过的几句话在脑中回旋不去。天帝仿佛晓得九霄上神的甚么不能说的奥妙，九霄上神的暴毙，公然不但仅是纵欲过分的原因。天帝说，觉得她会“以死回避”。从天帝的话语中来猜想，竟然是有他杀的能够。

她不敢直接问天帝。她俄然认识到“我失忆了”这个来由不能再持续用下去。天帝，黑帝，青帝，个个都有通天慧眼，这等糟糕的来由，更轻易被堪破借尸还魂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