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几近被这璧人仙乐给迷住了。余音执笛走近,站在窗下,道:“上神,余音吹奏得如何?”
九霄偏过了脸去,象是了望亭外的一只蹁舞黑蝶,实则只是背过脸去,借机压下眼中刹时出现的疼痛。再转过甚来时,神采已是一片安静,扬了扬眉,道:“尊上又说莫名奇妙的话了。上神我懒的听。请您别再拿这些话来烦我。您这般有执念,还不如快些查清那只血鸩的来头。”
九霄略一思考,问道:“问帛,你的法器拿出来,让我看看。”
只见他的嘴角弯起一丝笑来,眼中含着看不清的情感:“若上神能将我这条命取去,是再好不过了。”
却听凰羽悠悠道:“我偶然去查。”
九霄问道:“问帛,我们鸩族人的兵器,都是这类毒刺吗?”
凰羽睁一双凤眸着着她的脸,目光丢失在她的眼角眉梢,梦话普通轻声道:“在我犯了大错以后,每日里象是糊口的无底暗渊里,明显有天光,但是看到那里都感觉是一片暗中。那大抵是因为她临去时,是陷在无尽的黑暗中的吧。若她能返来。只要她返来。我毫不再疑她。毫不。”
单独坐在亭中,心境繁乱。自从发觉到无烟与九霄上神之间有某种关联后,她就认识到,固然已是以九霄上神的躯体复活,以九霄的身份存在,却还是不能与宿世的无烟脱清干系。
耳边俄然响起一阵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动听动听,仿佛朱雀轻鸣,夜莺咛呢。九霄一怔,转头看去,见是余音站在院中乔木之下,一支碧玉笛子横在唇畔,正在委宛吹奏。一曲结束,婉转收音,对着九霄微微一笑,笑容将路过院子的轻风都染成了绯碧缃色。
收起法器,九霄让问帛坐下,让她把近百年来“九霄上神”的路程说一遍。
“那么这五百年来,你每日里都会见到我吗?”
九霄顿了一下,道:“你在不在乎是您的事。”
不料凰羽天生敏捷,下认识地一躲,竟让他躲开了。
九霄奇道:“何出此问?你没出错啊。”
是的,对无烟身份的猎奇,仅仅是为了她本身,并不是为了揪出暗藏在凰羽身边的伤害。
“就算做个侍从也好,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能看到你的模样就好。”
九霄这才回过神来,拊掌叹道:“好美的曲子。余音,你何时学会的吹笛子?”
九霄不堪地扶了一下额。真是黑汗青啊。唉,借了人家的躯体,就必须承担人家的畴昔,她也无话可说。站了起来,道:“你去忙吧。”然后抬手号召远处候着的余音:“余音,备车,我去西山韵园转转……”
九霄忙道:“如何跌倒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