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陪侍的孔雀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尊上不认得了吗?那是无烟啊。暗中对您下毒,害您涅槃时毒发魂散的无烟!”
剧痛尚未停歇,灵魂俄然被莫名的力量扯成一缕丝线,向着某个方向快速飞去,轰地一声,仿佛是撞进了甚么东西里,身上的被烫的剧痛还在持续,她想翻滚几下减缓,四肢却变得非常沉重,竟翻滚不动,只收回低低的悲鸣。
孔雀见凰羽盯着无烟鸟儿半晌沉默不语,心知是他忆起了那不堪过往,不由得也跟着肝火上涌,手一翻,幻出一瓢滚油来,怒道:“让这妖孽临死之前再受一次油泼之苦吧!”
是了,她该过了这何如桥,前去冥界往生了。她本就是一个离体灵魂罢了,凭着一个执念凝集成形。现在心愿已了,该去了。走上桥时,她没有转头。身后事过分不堪,不堪回顾。
梧宫当中,俄然传来异响。臣子们纷繁止了抽泣,昂首看去。门里俄然奔出一名守着三梵莲的孺子,冲动得声音都变了:“三梵莲的花苞在动,像是要开了!”
墨眉微压,眼底若飘过乌云:“那是……”
“我如何晓得?”孟婆不耐烦地挥挥手,面前起了一阵风,她被飘飘零荡地送回了幽冥河边,何如桥也瞬息消逝不见。
“无烟……”凰羽自牙缝中迸出恨毒的两个字,面上若阴云过境。
尊上出过后,我族医师验看尊上肉身,很快验出了毒性。以后便在无烟的血样中查到了一样的毒素。我们将她囚禁拷问,她却俄然现出了血鸩本相,变得木呆呆的,毫无反应,想来是为了回避审判,保护身后暗害尊上的教唆者。这一招实在让人无可何如。我心中极恨,若将她等闲杀掉也太便宜了她,便将她囚于笼中,三百年来,每天凌晨,都会趁便在她的身上泼一瓢滚油,以泄心头之恨。本日她竟然倒下了,想是晓得了尊上重生,这就吓得断气了吧。”
那笑容落入他的眼中,若灿烂烟霞,三千天下都绽放了光彩。
“甚么?”她惶然了,“那我该去那里?”
怀中鸟儿跃出,落地化为人形,抚着胸口惊魂为定:“好险好险,总算是逃出来了。”抬眼笑笑地看一眼她的仇人。
孔雀道:“咦,如何倒了?自负上出事以后,这妖孽便现出了原身,本来是一只鸩(zhèn)鸟。不过鸩鸟都是黑身赤目标,倒从未见过有红羽黑目标,去鸩族查了,鸩族答复说族中从没有过红羽的鸩鸟。”
梧宫内供着的的三梵莲花苞狠恶地颤抖着,俄然绽放,火焰自莲花中间蓬地爆燃,全部梧宫顿时被大火囊括,热浪逼得臣子们惊叫着后退。一个五彩斑斓的身影俄然突破屋顶,直飞九天,一时候霞光四射,六合间灼灼生辉。
这七彩霞光普照到四荒八泽,哑了三百年的万种鸟禽俄然群起雀跃,载歌载舞,一片欢娱。莽莽六界闻得禽歌,均知是羽族凤凰重生再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