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令堂擅使的顾绣么?”鲁贵娘赞叹不已,“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这味道之前从未吃过,真是再甘旨不过。”
佘初娘悄悄一笑,“这是用客岁采的金桂,并与玉盘接得的二十四节当日的无根水,盛在坛子里埋于金桂树下,一道釀成的桂花酒。拢共才得了这么一瓶,今儿便取出来,与各位姐姐mm们饮了,才不负其何必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隽誉。”
亦珍草草看了一眼园子,只见园中遍植奇花异草,并蓄着一处莲池,临池建着水榭,已有先来的蜜斯在水榭里了。
英姐儿坐在亦珍身边,悄声指导,“阿谁穿翠绿色衣裳,戴粉色宫纱头花的,是云间书院山长的女儿,传闻已订了亲……那边着鹅黄褙子的,是悬壶医堂费心医的女儿,传闻誓要担当神医的衣钵,毕生不嫁,县里好些个才子慕名志愿招赘……啊,费蜜斯下坐的,是天泰银楼的卫二蜜斯呢……”
酒是装在玉瓶里的端上来的,隔着清透的玉瓶,模糊能瞥见里头虎魄色的酒液。斟酒的丫环才一揭开玉瓶上的软塞,便有一股子芳香芬芳的香气扑鼻而来。
“极清风凉透。”
单只顾娘子绣的一方帕子,都如此值钱,顾娘子家的根柢,该有多丰富便可想而知了。顾娘子又只得英姐儿一个女儿,将来出嫁时……
佘初娘对英姐儿亦珍道:“两位请随便,不消客气。”随后又去号召晚到的几位蜜斯。另有蜜斯上前来与鲁贵娘和督学大人家的令媛扳话。
英姐儿挽着亦珍的手,进了水榭,被诸位蜜斯众星捧月般围在当间,面若银盘,瞳似秋水,穿一件京中正时髦的玉色轻纱地子绣藤蔓缠斑纹窄袖外襦,配海水色六幅裙的佘大蜜斯忙含笑着迎上来,“英姐儿,你来了。”
四周的令媛蜜斯听了,无不出赞叹之声。
亦珍也浅浅地尝了一口,便放下银勺。这冰镇过的牛乳点心,在闷热的梅雨天吃,的确是再沁凉清爽没有的。只不过在坐的都是娇养在闺阁内的女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脾胃怕都弱得很。这如果一碗冰镇的吃食用下去,过不久非得闹肚子不成。
亦珍含笑,“无妨,我先看看其别人是如何行酒令的,应是不难。”
英姐儿也趁机扯了扯亦珍的袖管,“珍姐儿,酒令你可行得?”
说着取了小碟里的象牙柄银勺儿舀了一口,提袖掩面送入口中去。
英姐儿有些歉然地低声对亦珍道:“我只想着教你陪我一同来赴赏花宴,倒忘了佘大蜜斯最爱做这些附庸风雅的事……”
佘家在松江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院子修得极气度,小桥流水,假山荷塘,一派花红柳绿气象。
随即利落一笑,望向亦珍,“这位mm面熟得很,恕初娘眼拙,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