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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稚桐指着菜单,点了两个冷菜,两个热炒,一个汤,另点了二色点心。
方稚桐看不下眼去,不顾奉墨再三禁止,一叩桌面,出声道:“这位仁兄,何事如此咄咄逼人?”
另两桌客人看有人上门寻事,不想留在是非之地,忙结帐走了。
方稚桐抬足跨进门去,静候在大堂里的招娣忙上前号召,“客长里边请。叨教客长几位?”
“两位。”方稚桐跟着招娣来在靠墙的一张桌子前头,一幅苍山暮雨,秋意昏黄的泼墨山川画挂在墙上。
方稚桐悄悄一笑,“如何,还担忧少爷会如何了你不成?不过是看看你的契书罢了。”
奉墨做了个“小的说错了”的神采。
汤妈妈将摘了一半的银芽放下,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两蹭,走到招娣跟前,打趣,“但是在外头站得累了,换妈妈出去替你站一会儿?”
地痞吴老二见有人出声,心中暗恼,待转眼一见方稚桐主仆的穿戴打扮,狐疑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因前几年也是偶然间获咎了哪家少爷,打伤了人,这才被告了官,是以心中微微顾忌。但是想起本身此来的目标,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遂站起家,朝方稚桐点头哈腰,“这位少爷有所不知,小的实在是心中气不过,既然少爷您在,还请您评评理。”
方稚桐叩一叩桌面,瞥见背面汤伯汤妈妈俱是一脸严峻神采,微微一笑,“固然有契书在手,亦不过是你一面之辞罢了,总不能单凭你手里的一纸契书,就叫人家运营得好好的馆子收起来罢?”
“看好了没有?!”吴老二扯着嗓子问。
招娣复述了一遍,奉上热茶与两小碟儿冷碟儿,便带着小册子,往背面厨房去了。
方稚桐听得眉头一皱,渐渐地放下了手中筷子。
汤伯见此人面相不善,进门来气势汹汹,便有些不喜,却不好露在面子上,这时听他一问,只赔笑道:“不知客长有甚么事?与小老儿说也是一样的。”
招娣将坐在帐台前头的鄙陋矮瘦子指给汤妈妈看,私语道,“就是他。”
吴老二见来的是个胖墩墩的婆子,拿吊梢眼上高低下来回睃了汤妈妈两眼,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打量大爷不晓得你们店主是谁如何地?一个两个在大爷跟前冲管事的,我呸!也不瞧瞧大爷是谁?!从速去把你们店主叫出来见本大爷,不然大爷叫你们都雅!”
汤妈妈眯了眯眼,待瞧细心了,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
竟是一副杵倔横丧的调子。
奉墨老远便闻见凉拌鸭脯丝儿的香味,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少爷,小的原还不感觉,可这一闻见味儿,俄然便饿了。”
招娣在汤妈妈耳边悄悄道:“外头来了个矮瘦子肇事,吵着要见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