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循着路，花了将近半个时候才到了那空位儿。她爹去了以后，阿年便没有再过来了，今儿还是头一次来。隔了这么些天，网上还真零零散星地缠住了几只鸽子，有些已经断气儿，有些还能扑腾两下翅膀。阿年从速上去将那些鸽子都取下来。幸亏这地儿平常也没人过来，不然，这几只鸽子也不会便宜了阿年。

礼是礼，俗是俗，此处是乡里，本无甚么礼法，只要民风。他并不知陈家村是的丧葬民风如何，这话，也不过是忽悠阿年这小白痴。且也是存了些心眼儿的，萧绎看这东西实在恶心，恨不得阿年现在就将肉给扔了。

“大伯娘。”阿年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像在负气，又像在撒娇。

可方才阿年转过甚的时候, 他看得真真的, 即便没熟, 那肉她也吃了。她如何吃的下去的，不腥么？萧绎忍着恶心, 才持续看着阿年, 以及她手上的肉。

……

翌日一早，李氏清算完了里里外外，又折腾好了一家人的早餐，这才从厨房出来。才走两步，便看到阿年又在门口坐着，那儿风大，她倒也不嫌冷，也挪挪位子。

陈有财再老妻的催促下，清了清嗓子，率先起了个头：“用不着我多说，你们应当也都晓得今儿过来时为了甚么。”

肉只在小火炉里头烧了一下，半生不熟。但是在阿年看来，这就是可贵的甘旨了。她胃口是大，不过当真提及来，却也并不爱吃那些东西。吃那么多，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让本身饿着了。

不过是个不幸的小女人，他一时心软了些，对着阿年招了招手。

阿年俄然低下头，觉到手里的肉也没有甚么滋味了：“找了。”

早晨只吃那么多，屋子里另有阿爷盯着，她不敢去找大伯母要吃的。思来想去，阿年俄然想起了之前她和她爹一块架起来的网。

“你爹不是才去了么，这段时候你家里人都得服丧的。餐桌上都不能见荤腥，更不必说吃这鸽子肉了。你阿爷不接，是因为回礼法。按理说，你也得如此。古礼男人及未嫁女需得为父服斩衰，这三年里，你也得不能沾肉食。”

“脑筋，坏掉的阿谁。”

幸亏陈有财并没有提，反而道：“萧公子现在的境遇，你们都看到了。他家里就只要他一个，县衙那头，也尚未与太原萧氏旧族有所联络，那边不知是甚么环境，也不晓得另有没有人了这事急不得。孙老也说了，得渐渐来。萧公子呢，你可有甚么要说的？”

见他盯着本技艺上的肉不放，阿年两个眉头都皱地紧紧的。早晓得, 就不在屋子里烤肉了。阿年有些踌躇，又抱怨萧绎如何这么馋。今儿早晨那么多菜都还没吃饱吗，阿年哼哼了两声, 将肉送到他面前。

“吃吧。”阿年知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