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说来也巧,这“水”正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那道长长的口儿,流到了他的嘴边。
此人现在抬头躺着,满身的衣服仿佛被不着名的野兽抓过,呈碎片状堪堪的掩蔽他的躯体。他的嘴巴微微的伸开,双目紧闭,脸盘肥胖,面色暗淡。他的脸上模糊可见一道尺寸长的口儿,这口儿自上而下,最上面离他的动脉不过寸余,现在伤口已经结痂,显得狰狞而可骇。他的左手和右腿此时诡异的反折,暴露惨白惨白的骨头。如果不是他伸开的口中还能发作声响,如若不是他的胸廓还在高低的震惊,恐怕任何一小我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程乾的右手猛的撑起本身残破的身子,相对比较无缺的左腿敏捷的弓起,说话间就要向后横移。他的肾上腺素仿佛一下子就狂飙起来,任谁在这类环境下都会下认识的想要逃命,即便他是久经伤害的程乾。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当中俄然之间像是甚么东西被翻开了,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再展开时,他的神采已经重归安静。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他在昏倒当中喝的底子不是甚么水,而是血。
“水。水,水。。。”
“我死了吗?”
“但是,我为甚么还感遭到痛,我为甚么还能感遭到渴?”
而这条青玄蛇,已经死了。
程乾看着面前被钉在洞顶的青玄蛇,听着这滴答滴答的声响,舌头不自发的添了添已经干裂的嘴唇。他的味觉已经垂垂规复,口腔里满盈着一股子浓烈的腥气,令人作呕。
但人毕竟是人,而青玄蛇也算不上是甚么高阶的妖兽,灵智尚未野蛮,统统行动还是在顺从着凶性和本能。在青玄蛇把他按在地上,伸开巨口,正筹办要吞食他的时候,他的右手一动,手中的长剑贯口而入,把蛇头钉在了洞窟顶上。
在这阴暗的山洞当中,仓猝之间,程乾竟没有看到这柄剑。
滴答。
这是程乾这具身材原仆人最后的影象,这最后一剑,耗光了他,最后的精力与气血,这一刻,是他生命最后的风华。
滴答。
视野靠近,我们终究能肯定这地上就是有一小我,一个男人。
一人一兽,就如许,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山洞当中双双毙命。
程乾尽力想要展开眼睛,但是,任凭他如何的凝集意志,也睁不开一丝一毫。他放弃了尝试,转而去节制本身的舌头,顶着难以言说的痛苦感受,程乾终究把舌头向外伸出了一点点的长度,微微的触碰到那顺着他的伤口而在他的脸上会聚而成的藐小“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