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沉吟半晌，道：“这时节另有哪儿是承高山。”

“晓得。”多铎应了句便大步去了。

多铎松了口气，当晚便住在她房里，第二天一早换上朝服赶去摄政王府。

钱昭心中暗骂，就是李自成把大明给断送了，他复个大头鬼，蹙眉道：“不想冯学士对闯王评价如此之高，想来对他甚是钦慕。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当初李闯路子涿州，学士何必率全城以抗？”

多铎搂了她入怀，抚着她脸颊，道：“琼珠真是越来越乖觉。”嘴唇触着她耳珠，让她红了脸，他有一顷刻的恍忽，擒着下巴吻上去，唇齿相缠却总有些不纵情，干脆摁了她在炕上。

骆川一边赏识一边答道：“朝阳门外粮车都排了十里地了，这几日米价也涨得短长，应当捱不过月尾。”

钱昭道：“要不了这么久，设防也就在近几日。反正戏也演完了。”

钱昭也不动气，只是问：“哦？不知满清这条筏子稳是不稳？”

钱昭心想，李闯追饷之恶名昭著，为北地缙绅深恶痛绝，便是这等无脸无皮的真小人，也顾不得惜命了，竟愿决死一博。

冯铨望她一眼，说：“目下无人。当初李闯或可为。”

冯铨听完钱昭的要求，并不讶异，只是问：“送你离城十里便可？”

他昂首瞧她迷离和顺害羞的眼神，却想起钱昭不带一丝热度的目光，她就那样看着他说“我内心再没有你”，只是现在，即便是如许戳心窝子的话也听不到了。多铎刹时没了兴趣，放开她坐起，道：“你先归去，七阿哥的事爷自有安排。”

冯铨道：“便说是送女儿归乡。往涿州须从西边或者南边出皇城。”

多尔衮知他不断念，也不言语，亲笔写了上谕，盖了印玺给他。

多铎见她掉泪，到底有些不忍，欲要安抚几句，俄然又想，钱昭向来不当着他的面哭，她那么好强，悲伤至极时也不过裹着被子偷偷哽咽。这么一担搁，佟氏便已走了。

多尔衮见他这就急着要走，便道：“等等。”多铎停劣等他叮咛，只听他接着道：“闲事不成偏废。再者，有甚么难处与我筹议。”

秦殊烨道：“当然不会。钱女人于我有恩，师妹定会欢迎。”

多铎不想如此顺利，预先筹办的说辞也用不上，欣喜地接过来，道：“哥，我承你情。”

“哪一个？”骆川双眼放光，立即蹦畴昔看。

“爷……”她轻声呢喃攀着他的肩。

冯铨也觉得安妥，点头道：“如此，老夫下回休沐便可成行。”定下打算，冯铨也算松了口气，本是正襟端坐的他今后靠在椅背上，看她洗杯冲茶。此女面貌清丽，一双明眸尤其动听，但也称不上绝色，传闻豫王爱宠甚重，欲纳其为妃，不知传闻是否夸大。不过姿容虽平平，才干气度却远非平常女子可比，想来手腕了得，空有花容月貌又怎能皋牢得住见惯了美人的豫亲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