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偶然,听者成心。钱昭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大福晋倒是蓦地一惊,再细心瞧,越看越像,内心有些乱,脸上却还是带着笑,道:“像伯父才好,王爷不知多疼他!”
“你返来半年了。”他道。说来客岁府里除了佟氏,也没哪房传出喜信,的确是有可虑,只是这重心机更加难以开口。
钱昭回道:“男孩儿嘛,由着你打扮的也就几年。”
钱昭笑着行了礼,道:“劳两位嫂嫂挂念了。”说着目光却转向她二人身边两名十岁高低的女孩,都是刚留头不久,茸茸的刘海不过两寸来长,耷下来刚能挡住前额。此中一名鹅蛋脸上浅浅酒窝,肤色白净,浓眉大眼,非常美丽,另一名面貌则减色些,也更内疚。
钱昭感觉他的确走火入魔,道:“才两个月,又不是两年!”
苔丝娜是头一回见到小七,瞧他穿戴宝蓝棉夹袍外罩象牙色织金缎短褂,连小鞋子上绣的蝙蝠也缀着松石与珊瑚珠,不由抿唇笑道:“你可真会打扮孩子,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因而两位少女便齐齐向钱昭问了安,钱昭则给了她们一人一个穿珠绣荷包,另有一对衔红宝金镯。
大福晋顾虑小七,这时见了,迫不及待地抱了过来,逗他道:“七阿哥,可沉了很多呢。”
“又闹甚么?真不乐意去,就叫她在家待着!”多铎皱眉道。自从三格格出世,佟氏的脾气就古怪起来,每回见到都是愁眉苦脸,全没了昔日的天真娇憨。
因这是家宴,钱昭脸上只用了润肤的杏仁香膏,日光下的素颜,仍然明艳照人。特别是粉嫩未着口脂的菱唇,如同春日刚熟的樱桃,忍不住贴上去悄悄含住,心道这回也不怕吃坏了她的妆。
钱昭瞧她眼角眉梢与多尔衮有几分神似,便知这定是他独女无疑,倒是比多铎的二格格生得好些。
多铎闻言便“唔”了声不再究查,他虽不待见佟氏,对三格格却非常喜好。自从钱昭进门,他本身的屋就极少住,三格格常被抱来钱昭房里,他见很多了,也就越看越爱。
苔丝娜酸意上涌,道:“唉,我家劳亲就没这孩子生得标致。”劳亲虽也为多尔衮养子,却远没有多铎的两个儿子多尔博和小七得他喜好。她心道,一个阿哥,模样俊有甚么用?再说,还不晓得能不能养得大呢。
苔丝娜捏了捏小七的脸,摆布打量了一番,又道:“瞧这小模样,长得可真俊!不过我看比拟十五叔,跟睿王爷更像些。”
小七笑着“啊”了一声,暴露两颗门牙,伸出小手在大福晋脸上摸了摸。
“扫你出门,那咱俩早晨睡哪儿?”他吻着她脸奉迎道,“乖乖,别跟我活力,我俩得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