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问:“靠种地就一向没饭吃?”
钱昭一向背对,感受他走远才用手捂住那边耳朵,手心用力搓着耳廓。
其其格答道:“这里是冬营盘。草原上最怕白灾和黑灾,白灾是雪太大,草场都被挡住,牲口没有草吃;黑灾是雪太小或者没有雪,牲口就没水喝。这边沙地长榆树,能挡风,沙丘另有阴坡,阴坡总会有雪,黑灾也不怕。过些日子等天再暖些,我们便要迁地儿啦。”
以其其格的身份,并不需求辛苦劳作,但老阿爸却闲不下来,每日看管牛羊马匹才觉过得有滋味。
钱昭惊呼一声,嗔怒道:“你做甚么!”
“她还会医?”钱昭奇道。
裘树民一人在帐里待得非常无趣,白日还能在近处逛逛,天刚擦黑便只能等着入眠。
钱昭心想真是多此一问,明季官盐便贵价,现在兵荒马乱,清廷更有力过问,谁还受阿谁禁制,因而摆了摆手道:“喏,当我没问。”
秦殊华笑着悄悄抬高她脑袋,道,“好啦,从速洗,水都凉了。”
钱昭皱眉扫了一眼被他攥痛的手,道:“你先放开。”
钱昭却在此时送了两盘菜来,一盘是羊腿,金黄带着焦香,明显是方才烤好,另一盘是绿色小葱样的拌菜。
钱昭冷静收了,点头为谢。伊尔德也不担搁,翻身上马,领队绝尘而去。
“哦。”钱昭放下发髻,把粘在身上的单衣和主腰都扒了下来,搁在衣架上。
羊群一边吃着草一边挪动,牧羊犬围着奔前跑后,阿爸也跟着渐渐往前走。
杏花正值盛放,粉色的花树在远方赭黄的山壁与谷地茸茸绿草的映托中更显鲜艳。
掌中的手柔嫩冰冷,他直想揣到怀中暖着,但见她冷下脸,怕触怒了才子,只得稍稍松开。
蒙古语庙称为“召”,归化城表里召庙遍及,城内因互市的客商云集,非常繁华。不过,此城在多年前曾遭清军焚毁,青砖砌起的旧貌倒是看不到了。
伊尔德远远看着钱昭单独站在一株高大的杏树之下,抬头望着满枝繁花。这两日气候渐暖,皮袄已穿不住,钱昭换上了汉装。风扬起她的素缎襦裙,花雨纷繁而落,真是极致美景。
钱昭浑身一僵,却不挣扎。
钱昭矮身从他胳膊下钻出去,提裙便跑,却被他一把抓着胳膊拽了返来。他紧紧握住她右手,目光热切,声音微有些颤抖隧道:“宋女人,我……我想娶你。”
钱昭没有答她,伸手接了一片缓缓而落的花瓣。山谷起了一阵轻风,在落日的金辉中撩动她的额发,也将那花瓣吹起飘荡而去。
伊尔德心头一热,鬼使神差地向她走了畴昔。钱昭发明他时,他已逼到近前,退后两步,后背便抵住了树干。伊尔德抬起胳膊挡住她来路,几近将她圈在怀中,与她四目相对,更加情难自禁,低头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