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世人围坐在大帐中烤火。刘大牛说：“前些年来这里，沿着长城驻军几千，现在就只剩税关了。”

刘大牛嘿嘿笑道：“不晓得了吧，这是古时候的长城。柳先生说，有能够是秦朝汉朝的。”

午后终究路过一个小村，便在路口独一的食肆打尖。

钱昭笑道：“除了汉文，都不认得。”

在张家口接下了几车货，同业人中便多了几个伴计，秦殊华领着俄然变成商队的一行人向北进发。

钱昭道：“你又不是居士，记不住也没甚么要紧。咦，这城门竟是元朝时候所建。”

钱昭道：“的确是为了省钱。降叛满清的宣府巡抚李鉴曾上奏清廷，要求裁撤冗兵。记得原有在册官军七万多，但打起仗来又没这很多人，约莫吃空饷的多，因而他建议干脆全裁了。以是宣府镇现在也没多少兵了，今后估计总兵的官职都不会设。”

秦殊烨红了脸，自发窥视女儿家乘的车非常不当，赶紧放下帘子避开几丈。

“小丫头晓得得真很多！”刘大牛道，“好好坐着。口外蒙前人凶着呢，再多话谨慎割了舌头去。”

傅百山想也不想，答：“顺治二年，记性够大啊！”

车队在关隘纳了税银，又缴了贡献，便即出发。

道旁山坡上杏花盛开，在水墨画卷中添了一抹亮色。钱昭将手伸出窗外，拂过不时伸到车前的枝条，够了满手雨水和散落的花瓣。

傅百山气炸了肺，哪还忍得住，一剑刺过来，秦殊烨挺身而出，拔刀荡开他的长剑，兵刃订交只这一记，便听秦殊华喝道：“够了！”

秦殊烨伶仃给钱昭切了一盘，她初时不明白有甚么辨别，尝过今火线知，本来只这一块加了香料。羊肉带着微微的膻气，钱昭抓着骨头啃得非常洁净，见一旁刘大牛三人吃完还吮手指，她笑着也学将起来。

刘大牛便指着其他几幅问：“那几尊都是甚么名头？”

秦殊烨闻言愣了，讷讷道：“忘……忘了。”这倒真不是忘了，只是从未将师妹与花儿想到一处。

秦殊华不屑道：“打甚么清兵。李闯都没挡住，一哄而散了。”

刘大牛瞧了她一眼，回道：“不然俺们吃甚么？”

刚进关城便碰到一场滂湃大雨，一行人便停在泰安寺的石台券洞下避雨。钱昭单独坐在车内，听内里哗哗雨声，打起车帘，映入眼中的倒是大理石壁上栩栩如生的浮雕。

如此几日到了宣化府，秦殊华俄然说要带她去添置冬衣。钱昭百思不得其解，问道：“都三月了，入夏也未远，买棉袄做甚么？”

钱昭见她肩头下摆都湿了，便取了帕子递于她。

傅百山见秦殊华眼含喜色，知她护短，如脱手定讨不了好，咬了咬牙提着剑就出了大帐。

秦殊华拉着秦殊烨避到远处说话，傅百山不喜钱昭，单独坐在角落，钱昭与那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总感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