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啪的跪在寒雨中。

“磕……”池晓刀峻厉的道。

“师前三叩权道别，分袂繁华浪天涯。教员保重，秋儿保重。”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紧闭的大门“吱”的翻开，此中走来的恰是青乌学院院长裘千舟。裘千舟应当方才从睡梦中醒来，举着雨伞，有点摸不着脑筋。

“今，有……。”

头砸在雨水中，溅起水花，发作声响，池晓刀不竭叩首，燕秋磕不动了，小声对大哥道：“大哥，我磕不动了。”

明白了，裘千舟衰老很多，他早就猜到了，只是还抱有阿谁万一的设法。六年来朝朝暮暮闪过面前，六年来初心不改，终归落空这个弟子。

“等你有一天成了贤人，大哥就返来，大哥有事情要去做，要跟你分开了。”

父老赐不敢辞，池晓刀晓得裘千舟的脾气，恭敬领受，将书籍谨慎的放在怀里。至于书里有些甚么内容，他不敢多看，一是礼节，二是此地不是久留之所，只怕城里的正清门早已发觉，现在开端大肆搜捕。

“三问忠民爱民，可执乎？”

“杀的谁？”裘千舟问。

这一年是大燕承平十九年，天子即位十九，天下进入罕见的承平。

“弟子池晓刀，求见教员。”

语毕，他毫不踌躇站起家，没入茫茫大雨。

“圣报酬证，六合所鉴，燕执弟子礼，执万民气，执学问路，裘微学，当以所知教诲。礼此从简，当是师训，燕秋。”

池晓刀看着点头告别的裘千舟关上那扇门，二妹的身影垂垂消逝在暗中，他最后磕了三个响头。

“你既有杀民气，也杀了人，又来这里跪着做甚么？”

然后是悠长的日子，这位偷学的孩子在裘千舟眼里更加聪明，常常能举一反三，和书院里那些书白痴毫不类似。因而他起了爱才之心，想免收学费将这个孩子支出书院，可惜。

“罢了罢了！”裘千舟苦笑道：“不磕了。你只想我收下这个孩子，好孤身拜别，仰仗我官家的身份，足以护住这孩子平生一世，你想的却好，但是你知否，人力时有穷尽，我寿命无多，或许护不到她一辈子。”

儒门有弟子千千万，也曾有败尽天下的贤人出世，可惜，终不得长生，哪怕贤人，也只稀有万载寿命，与这六合悠悠比拟，万载不过弹指，寿尽只在面前。

“二问泽被百姓，可执乎？”

“当年我想收你入门，你执长生，问我儒可长生？我答：不成。你便回我：弟子固执长生，只随长生。”裘千舟叹道：“当时我就知你不会学儒了，可惜天下少去一个有大成绩的儒士。但你可晓得，永活路上，比起儒学要腥风血雨的多，要残暴的多，本日便是你所见的永活路，你还愿学儒吗？可还曾，固执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