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致远从背后揽住她的腰，一阵耳鬓厮磨。

“你倒是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圣上苦笑道，毕竟还是没忍住，伸手抚上她的肩头，“传闻你病得短长，我让太医来看看好不好？”

慕致远抱着她坐好，低头便见到她手腕处缠绕的青紫色指模，拿了药膏，细细地抹了一层，轻声问道：“还疼麽？”

“之前有怀英，现在有天下，你可真狠心。”圣上紧紧地攥住她的右手，暗澹地笑道，“你奉告我，我到底哪不好了？”

“黑妞跟着我混闹惯了。”她眸中闪过几丝笑意与宠溺，神采也好了很多。

慕致远不信，挽起她的裤管，给膝盖也上了药，低声道：“下次见到圣上，别那么倔强，伤了圣上的心，也伤了你本身。”

“我在这儿比在将军府好，为何不体贴他们？”她不依。

“这个……子归就不晓得了。”慕致远低头喝了一口酒，如有所悟，“当年她与太后干系如何？”

慕致远将她抱至榻上，悄悄抱了抱，追了出去。

慕致远一把按住她，又好气，又好笑隧道：“这但是大理寺缧绁，你别瞎折腾。内里有我、旷达和小阳，统统都会安设好，你就在这放心养伤，嗯？”

圣上一言不发地走在烦复的甬道中，剑眉之间堆砌着深重的倦怠与哀伤。慕致远跟在他身后，脚步放得很轻。韩九低着头，手中握着钥匙，走在最前面。在绝顶处，韩九开了锁，领着狱卒悄悄退开。

慕致远没有正面答复，垂下眸光，轻声道：“漠河之役，她伤了身子，玄月已是貂裘不离身。函谷关之役，她身负重伤埋在沙土下一天一夜，背部、腰部、腿部、胳膊、脸上无一处无缺，举箸提笔诸多困难，得知几位老将军战死，悲哀之下贱出了血泪，又伤了眼睛。回京的途中，一向昏倒着，若不是寻到了‘妙手回春’，她恐怕是回不来了。”

“七尺之躯，既已许国，再难许君，请陛下开恩！”她用力抽了抽右手，却不管如何也抽不出，眸子一闭，哈腰重重地一叩首，抬开端已是一片猩红。

她此次倒是悄悄“嗯”了一声，一副灵巧的模样。

别人或许会信赖，但是慕致远不会。因为他见过秋朝阳，晓得贰心细如尘，恐怕事有蹊跷。

她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她这话完整激愤了圣上，圣上左手一把抱住她，右手抬起她的脸，冷冷地笑道：“这满头的银发，这千疮百孔的脸，你奉告朕，你哪好了？你这副模样，是用心来折磨朕的吧？”

“微臣死不敷惜，请陛下慎言。”她撇过脸，挣开圣上的度量，双手撑在地上喘气，“陛下九五之尊，请以国事为重，以天下为重。”

“微臣恳请陛下秉公办理。”她淡淡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