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瑞娘握了握她的小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才叫仆妇将盼儿带了归去。

现在在灯光下细细一瞧，他那手腕上显出的竟是一片片墨黑亮光的鳞甲，有的乃至已经伸展到了手背之上。

他这才释颜，侧回身子正对着她躺着，手还是不肯松开。颜惜月脸上发热，见他双腿斜搁在床沿，靴子也没脱掉，便难堪隧道：“就如许睡觉了吗？”

颜惜月这才放松了些，摸索地拽拽他的衣袖，“莫非这些鳞甲，是你本身就有的？”

夙渊又皱眉，负气道：“说了不是猫！你如何如许笨？！我是上古神裔，岂是普通妖物？！”

“如何？”耿通饶有兴趣地看着夙渊。

“那酒有毒？你有没有感觉难受？”颜惜月急得快步走到床前，夙渊却扬起脸看她，怔怔地不说话。她见他痴聪慧呆的，更是担忧，却又不敢再撩起他的衣袖。

耿通捻须笑了笑，问道：“下着大雨如何还连夜返来？钱款都收回来了？”

耿通沉了沉双眉，语重心长道：“不要让我在族中丢脸！”

夙渊一惊，“干甚么？”

她非常不测，固然早就跟他说过本身的名字，可平素他老是寡言少语，从不肯等闲叫她。可现在却极其天然地叫她名字，语声甘醇，又带了几分醉意。

“你喝醉了，从速归去歇息！”颜惜月板着脸将他一把拽起，向耿通父子推却。耿通见状也不便强留，便让一旁的仆人搀扶夙渊回房，颜惜月却还紧紧握着夙渊袖口，直言回绝以后带着他仓促分开。

“北溟？”颜惜月一愣，手指也紧了紧，“有鲲鹏的北溟吗？莫非你之前就是在那看管东西，待了三百多年？”

颜惜月的确要无地自容了，夙渊的目光有些散，却还撑着精力轻咳一声，端起酒碗，“多谢嘉奖……我再敬族长一碗。”

颜惜月应得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还落在廊下的盼儿身上。

回后院的路上，她一手打伞，一手抓着夙渊，身上被淋湿大半，非常狼狈。他明显有些含混了，一起上只是发楞，走路都飘。

颜惜月鬼使神差地伸脱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

屋子里尚未点灯，夙渊站在门口发怔，颜惜月忙又去点亮油灯，举到他近前晃了又晃，焦急道：“夙渊，夙渊！”

“……呃，猫也会生这么吓人的鳞甲？成了妖就变了模样？”她看着他苗条都雅的手指，其上已经有几片小小的玄色鳞甲悄悄显出。颜惜月内心发怵，侧过脸不敢再看。

她背动手往前挪了挪，“那你是甚么变的？”

他这才低头，看着本身的手腕，慢悠悠地“啊”了一声，随后坐到了床边，道：“如何冒出来了……”

他们借住的两间配房本是相邻，颜惜月径直将夙渊推动了门，随后反手落了门闩，抬高声音孔殷道：“你手上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