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肮脏血迹苏凉坐在漫天大雪当中，坐在枯骨朽墓之旁，度量着芸姨的尸身，愣愣入迷。

一瞬生八万四千念。

势在必得，褚留牛眼中似已见到苏凉头颅爆裂血肉横飞的场景，心中闪现一股残暴镇静，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嘴唇。

血肉嚼烂！

苏凉身形愈发靠近，耐不住性子的褚留牛终究迈开广大法度，在获得汤如锦点头表示后，一脸奸笑徐行上前。

瞥见面前少年一副等死模样，从不知客气为何物的褚留牛再次奸笑，双拳蓦地轰出，狠辣非常。

凄厉哀嚎顿时满盈整座淮安后山山顶。

如山耸峙。

手中剔骨刀因为方才厮杀破坏愈发严峻，锋刃整齐如锯齿，狰狞如凶兽张口欲择人而噬。

汤如锦摇点头，连钦天监破钞数十年时候也只才大抵占卜出阴阳鱼的藏身之处与其卦算天道的感化，这个酒坊小斯那里能窥视天机，并且他倘若当真幸运得知，又怎会落得此时这般惨痛场景。

苏凉身形蓦地后退，堪堪躲过这惊天一击，敏捷将剔骨刀含在口中，俯身趴下，如迅捷猎豹闪转腾挪，避过身下蜿蜒裂隙，而后双脚蓦地发力，如雄狮搏兔拼尽尽力，向着褚留牛凶恶撞去，似是被仇恨冲昏脑筋，誓要与其玉石俱焚。

积累八百一十六年，八十一道天道紫雷终究滚滚轰下。

将手中乌黑锦鲤生吞入腹。

十一年出错沉湎未曾得享世人美意相待的苏凉蓦地仰天长嚎，哭泣凄厉。

掌未到风先到，风如刀剑，苏凉被迫侧头遁藏，肥胖肩膀却被带起一蓬血花，进势蓦地受阻。

但是汤如锦倒是立于墓前安然无恙。

被一口浓烈鲜血喷在脸上的苏凉展开双眼，呆呆望着面前那张熟谙的温婉面孔，泪如雨下。

一念化八万四千相。

又是刀光一闪而逝！

咔嚓。

褚留牛再次桀桀怪笑，掌指化钩，闪现妖异猩红，在空中划过五道刺眼血印，如探囊取物般抓向苏凉头颅，所经之处万物化作齑粉。

终究撞上。

异变陡生！

此前任他大雪漫天未曾有过一丝窜改的灰蒙天空中蓦地间集合大片死寂黑云，一道道细弱闪电虬龙般交叉成滔天电海，扯破天幕。

刀只断臂。

念念皆是藐小噜苏不值一提的嬉笑怒骂。

闭上双眼。

莫非是因为他晓得阴阳鱼的宝贵之处？

望着不自量力冲撞而来的苏凉，褚留牛再次凶恶一笑，眼神不屑，双拳化掌，掌刃即刀刃，带起吼怒风声，劈碎身前万朵雪花，卷起地上千层落叶，向着苏凉头颅直直劈去。

他见过太多贪恐怕死的庸人，见过太多外强中干的虚假之徒，却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人，何况此人还只是个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

难不成是因为本身脚下这座安葬了“阴鱼”的知名坟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