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我才觉悟过来,本来那不是绝壁,那是一道城墙!城墙!
正冷冰冰地谛视着我……
一些四溢流散的东西,正在茫茫烟波中流转,只在一顷刻之间,我就立即认出了他们面前的东西——
而那条蜿蜒的城墙上,遍及着密密麻麻的黑影,那些曾被秦军击败的黑袍人大声嚎叫着,从四周八方涌上海滩,锋芒毕露的弯刀在阳光折射下,出现锋利而冰冷的光芒!
……
浓烈的雾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崩溃,如丝如缕的雾气不断散溢,画面中的场景不断清楚起来。
天哪,那就是我们被逼上祖洲的时候,撞上的绝壁峭壁吗?
“呜——”
但这一次,不再是鏖战了。
而海岸之上,一道玄色海潮好似箭簇,超出染满赤色的城墙,杀入祖洲中间的那座石塔当中。
但我只能从徐巿的唇形开阖以及晦涩的发音中,辩白出“太一”、“帝”如许的词句,却不晓得他吟诵的是甚么。
我有一种模糊的感受,他宣布的圣旨毫不是代表封赏或者公布法律的制令,而是近似于宣战诏的东西,那种代表着煌煌大秦,势要将敌国踏平的杀气,从他的语气中毕露无遗。
锋利的舰首缓缓没入旋涡当中,紧跟着是巍峨的重楼,最后是高高翘起的舰尾,乌黑的旋涡很快就将整支舰队吞噬。
画面上,那遮天蔽日般的黑影已经消逝不见,无数楼船重新排成了雁形阵,连缀不断地停靠在碧海蓝天中。
江?这是这小我的名字吗?
随后,徐巿一手持龟甲,一手持骨箸,伸开双臂,跳起了一种知名而奇妙的跳舞,他时而哈腰昂首,时而仰天长啸,时而弹腾跃动,又时而双臂伏地……
那名秦将拎着阿谁东西,带着湿漉漉的水气,走到徐巿的身前。他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举动手中的物事,朗声道:“江,不负所托!”
一波一波的震惊纹路,跟着乐律的窜改在浓烈的雾气中不断传开,本来坚固的雾墙好似被甚么无形的能量打击着,垂垂趋于狼藉,正以一种不成遏止的断交姿势走向崩溃!
它闪现出一种幽深而诡异的气质,
但仿佛徐巿的跳舞以及吟唱,符合了六合间躲藏的诡秘韵律与节拍,我能瞥见雾气跟着他的吟唱,变得更加澎湃起来。
但是他望向火线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刚毅,神光熠熠的瞳孔中仿佛藏着一头猛虎。
那是甚么?蛟龙?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六合之间,那名秦将每念完一段,眼中的杀气就稠密一分,而四周的楼船静穆无声中躲藏的杀意,也跟着节节高涨起来。
他们不是已经击败了一支奥秘的舰队了吗,连那在海中纵横无敌的巨兽也被秦军绞杀,另有甚么东西值得雄武剽悍的秦军如临大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