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何时都是对他最好的，就算他已成了冤鬼，成了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她竟也还情愿看他写字解释，乃至还救了他。

他没想到她说出的竟然会是如许的话，内心一颤，却又俄然感觉这都是道理当中的了。她仁慈至此，当年就会那样怜悯一个下|贱伶人的境遇，现在天然也会在乎他的感受。实际上，他的确感觉很疼。脸上的伤口流血，像惨死的那一刻一样不竭折磨他。喉咙给药哑了，火烧火燎似的。比起来，指尖上的反倒是小事，只是十指连心，也是很不好受。

“罢了，不管是为甚么，你将它收为鬼使吧。”老羽士又道。

按日头算，应当不过过了数月，在他看来，却像是又过了几个百年。他每天每刻都在驰念，日头东升西落挪得太慢，直到有一天，他没有等来阿云回家，却等来了二老出行。二老分开前的群情带给了他料想以外的欣喜，他这才晓得，他们这是要去看阿云了。

张悦低头看着他，俄然就感觉，他像被人丢弃的小孩子一样，甚么都不计算，说话谨慎翼翼的，只想能够返来。

终究，固然万分不甘，他却还是回到了小小的村庄，压抑着揪心的难过去等候她。在等候中，他发明本身能够靠供奉的香火规复力量，便四周去蹭香火，希冀再次见到她时，本身的模样能变得好一点。

“以是，你缠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给你供奉香火吗？”女儿被奇特的东西缠上了，这让张悦的妈妈对这个鬼非常敏感，到处防备。

莫非……连解释的机遇都不肯给他了吗？

护着他……大家都感觉他关键她，她却下认识地把他当作了弱者，想要庇护他。

他不自发地握紧了拳头,内心压不住的难过。难过中，他又鄙弃起本身的卑鄙来。她若过得欢愉,他该比谁都欢畅才是……他却竟难过起来了。清楚没有资格,却还卑鄙地压不住难受。

他也的确吓到她了，他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俄然能够从镜子里看到他。

这时候，在姥姥又说话之前，老羽士先开了口，道：“你当真想要留它？为甚么？”

“要等好久吗？”她问着，对方又摇了点头。

但是，张悦挡着他，说的倒是：“你不疼吗？”因为握不到他的手，她就虚握了一下，表示他把手抬起来，看着他指尖的伤口。他的手很标致，很白，手指纤长，这让他指尖上的伤口格外刺目。他已写下了一地的血字，看得人触目惊心。

以是当时，他才再次耗尽数月蓄起的一点力量入了她的梦境，给她唱她曾最爱听的曲子，想体例给她安神，希冀她能不再怕他。只可惜因为又回到了他惨死时的模样，让他再次没了舌头，唱不出词来，就也没法与她说更多的话了。他没苛求会有多好的结果，却没想到梦境一过，她竟就真的再也不怕他了。因为这个，他也节制不住欢愉地想过，或许，她多少还是记得他的，或者记得他的曲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