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声大吼传来。

他向来在军中有声望，官职虽不如何定高，却还是能镇得住场面。

陆凤台想着这些，把头低下，想到当年守庐州的杜相公，不由眼眶一酸。

李瑕道：“那蒙人在那里住的？居处里另有没有他带来的人，派人去杀洁净或节制起来。免得我们才过淮河，北边就获得动静。”

“为甚么？”

“他都在筹办逃到长江南面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定一死，既有禁军威摄，又有都头镇场，都衙内的士卒终究听令，情势稳定下来。

陆凤台沉默了一会，啐了一口血痰在地上。

“胡说八道。”袁玠轻呵一句，不悦道：“大宋官军如何能受内奸指派？何定好大的胆量。”

聂仲由则高高提着何定的头颅，大喝道：“禁军殿前司都虞候聂仲由，受命清查细作，把这些敌寇给我拿下！”

他本觉得，张荣枝既死，何定凡是有点忠烈之义便该先把张家保护节制下来，却没想到何定是在第一时候要杀本身。

“我出来前，上面和我说过，淮右的袁玠在找门路调到江南西路，他不会究查你的。”

袁玠听罢，面露正气凛然之色，道：“何定交友敌寇，确有大罪。但一介禁军都虞侯竟胆敢斩杀庐州军中大将，以下犯上，亦罪不成恕，你等何不将其拿下、待朝廷禀公而断？”

陆凤台无语，转头在麾下的士卒脸上扫过。

待看到聂仲由招手，李瑕向这边走来。

“好。”聂仲由道。

“产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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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庐州军生变吗？”

“是。”陆凤台道：“刚好有一队禁军因公差路过庐州，为首者乃禁军殿前司都虞侯聂仲由，聂仲由听闻此事，斩杀张荣枝与何统领。”

陆凤台喘着气，倒是第一时候奔到聂仲由面前，吼道：“你疯了？！你如何敢杀我的统领……”

“我没体例和统制、节使交代。”

一向以来，陆凤台口中说的“节使”指的便是这位了，固然袁玠的官位还没到节度使那么高，但现在这大宋民风就是如许，逢武将尊一声“太尉”，逢高官尊一声“相公”。

次日，淮西制置副使兼庐州团练使袁玠回到了庐州城。

归正，事发之时他袁节使又不在庐州，如何都与他无关；归正，他筹办调去江南了，淮西如何也与他无关。

“刚才李瑕都说过了，你还要如何结束。”聂仲由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就说临安府来的禁军把你的统领做了、把汉奸杀了，你也没体例。”

陆凤台道：“混乱中，卑职也受了伤，实在是禁止不住。并且，那聂仲由拿脱手令，仿佛来头不小，他这趟公差，原是奉了朝中……贾枢相之命。”

聂仲由给的动静、李瑕作了阐发……这位袁节使让何定搜捕高长命交给蒙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只要事闹大了、人已经死了，他还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