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弩兵大喜。

“再射。”李瑕只来得及说了一句。

李瑕俄然大吼了一声，同时退了一步，挥刀劈下。

这不是比赛，是存亡冒死。

“别。”

李瑕的刀已劈下。

船上响起刘金锁的大嗓门。

那弩兵抬起手中的弩。

佘定已抢到了李瑕的单刀，乃至已经砍下，刀锋距李瑕的脖颈不到半寸。

“再不站住，我射了。”李瑕又道。

只见刘金锁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包裹上面血淋淋一片。

“晓得就好……”

~~

史恢早在脑中勾画出李瑕的形象――禁军从牢里捞出的心狠手辣的少年，一剑刺死老6、鱼鹰、佘定。

很快，聂仲由与刘金锁进了门来。

事关存亡，他们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仿佛两只山林中冲出的猛兽。

但是，佘定脚步不断，弯着腰持续猛冲，似一头莽牛般又冲撞过来。

……

“啊啊！去死！”佘定暴怒。

“做了他！”

“是吗？老子觉得你叫白毛鼠，恰好跟他们江浦十八怪凑成一伙。”刘金锁道：“老子锁命金枪就不可，不像你们，鼠啊蛇啊鱼啊的。”

但他最善于的，就是这类顷刻间的反应才气。

佘定一刀掷出，势若奔雷，单刀在这短短的间隔内竟是比利箭还快，猛地惯入那弩兵腹中。

李瑕拿了一根铁丝在手上，又道：“我试了好久，打不开。你说过的，过了长江就给我翻开。”

“被俘后泄漏军情，是极刑你知不晓得？”聂仲由冷冷道。

聂仲由冷冰冰道：“贪恐怕死，再有下一次，我让你生不如死。”

李瑕则是晓得聂仲由本来就没真想杀掉白茂。

这支北上的步队解缆时有三十二人，才到长江边，就已死了九人。

他还把“水蚯蚓”老六的坟挖了，凑了十六颗水匪的脑袋顺次摆开。

白茂因而低声嘟囔了一句：“可不是吗？就你绣在身上的那八美逢春图，我如果你师父我打死你。”

但李瑕手中的弩箭已刺穿了佘定的喉咙。

白茂脸涨得通红，满脸痛苦。

勿勿一瞥，只见那令牌上的字并非汉字，让人看不懂。

“你别管，把我的枷锁解开。”

“我……我我……”白茂道：“他们筹办杀我的，但是正筹办脱手，你们就来救我了。”

聂仲由又不答复李瑕的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弩，道：“别空放，伤弩。”

这是水寨北面的一条巷子，两边是丛林，巷子绝顶就是湖泊河道。

暴怒中的佘定还是明智地避开他的刀锋，再次欺身而上，又一拳轰向李瑕的胸膛。

聂仲由正背对着他，背影象一只螳螂。

接着，刘金锁翻开带返来的包裹，也捧出一颗头颅。

佘定拼的就是在要一刹时斩杀掉两个仇敌。

说实话，白茂不太想教，这是他世代相传的用饭技术，哪能等闲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