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忍不住就笑了：“那是个女人。”

身上披着重新裹到脚的披风，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

花如烟正带着几个孩子在老槐树下玩儿。常之洲眼尖，一眼瞥见程灵慧，叫了声：“娘。”背着程之柏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过程灵慧的怀里。

常继文扶额：“头晕，没站住。”

程灵慧有些难堪，向楚凤生道：“她就那样，心直口快的，你别和她计算。”

程灵慧听出这话不仇家了。回身就要出去。常继文一把拉住她，不幸兮兮的控告：“程默之，你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他的声音不小，程灵慧怕被别人闻声，仓猝捂住他的嘴：“你胡说甚么？”

楚凤生鄙夷道：“我单身一人和你们那么多人打交道都不怕，你们倒惊骇我？”说完回身自顾走。

出了楚凤生的粮行，那同亲又有些不放心：“咱就这么等闲的把五十两银子给他了？如果他骗咱可咋整？”

要晓得，那一麻袋大米少说也有二百斤，又是从粮食垛里抽出来，徒手就扯开了。哪很多大的力量？

楚凤生冷冷看着她：“你甚么意义？”

坐地涨价也没有这么涨的啊。

程灵慧接过，翻开一看，‘噗’的一声把方才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去。这个楚凤生不但人长得跟半大孩子似得，那字写得更是不敢恭维。

常继文在屋里转了一圈，灵机一动，把洗脸的铜盆用力摔在了地上，本身往炕沿儿上一倒，大呼：“哎呦……”

楚凤生就憋气，又不说话了。程灵慧这才重视到她胡子不见了，问道：“你胡子呢？”

“三姐，这位是……”花如烟望向楚凤生的眼睛闪闪发光。程灵慧暗道：“糟糕。”

程灵慧点头。

楚凤生饶有兴趣的看小孩子吃奶。

程灵慧也不敢粗心：“俺先去看看。”从马车上纵身而起，足尖在石桥雕栏上一点，已经跳过石桥，落在楚凤生面前。

转过一个弯，一座不起眼的天井呈现在面前。那天井依山而建，现在屋檐下亮着灯。

程灵慧一听，常继文甚么时候返来了。又听他叫得大声，内心惦记。让楚凤生在院子里稍候，抱着还吃着奶的程之柏就进了屋。一眼瞥见常继文倒在炕沿儿上，不由体贴道：“你如何了？”

程灵慧接过孩子，把楚凤生让进家门。陆晓晓那俩丫头一看有客人，很有眼色的上了茶。还拿了两碟子点心出来。这让程灵慧感觉倍儿有面子。

六爷游移：“三慧，这就是卖给你粮食的人？”

程灵慧接到六爷，就带着车马转道绕开开州府城墙，往城北饮马坡去。路上把买粮的代价和六爷说了。六爷非常松了一口气。

程灵慧笑道：“如假包换。”老天爷，想从楚凤生脸上看到点儿活泼的神采还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