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赶紧道：“不消。”

男丁要去祠堂祭祖。以是，程灵慧前脚返来，常继文后脚就带着常之洲先走了。程灵慧带着两个小的和关雎，等常二爷的女眷们一起随后去。

不过，这位二奶奶捡漏儿的但愿要落空。程灵慧底子衡量不清楚嫡庶轻重，她也懒得用那心机。归去后就把这事推给了常继文。

转眼就到了大年月朔。沙溪县民风，不过三十过月朔。年三十是不守岁的，都是早早的睡下。第二天要起五更，出去给长辈拜年。

但是，这些鲜敞亮丽，一比到关雎面前，那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就得扔渣滓堆里。

关雎未语先笑：“我想和弟弟玩。”

新二奶奶已经不由分辩，叫了两个丫头出去。

开粮行的有一桩好处。沙溪县民风，正月里不开仓。以是，常继文一个正月里都没事。程灵慧乐得安逸。

“关你二伯娘甚么事？”

程灵慧还没开口，关雎脆生生道：“感谢二伯娘。我有好多项圈，金的、银的、不金不银的，就是没见过嵌八宝的快意项圈。”

关雎大抵没想到常大奶奶竟然不管这事，有些小绝望。点头道：“好。”

这小女人也奇特，她并不喜好那些花枝招展的东西。要不是程灵慧非给她穿个红袄，她平常连件光鲜衣裳都不穿。把那些姊妹比下去的，不是小女人的衣服，也不是小女人头上戴的独一的一支东珠镶嵌的钗子，而是小女人脖子上戴的项圈。

新二奶奶笑道：“你如何想要住到大伯娘这里呢？莫非你家里不好吗？”

那俩丫头，都是十五六岁年纪。长得身材窈窕，肤白貌美。程灵慧身为女子，看了第一眼都忍不住看第二眼。自从那俩丫头出去，常二爷的眼睛就如有若无的往那俩人身上瞟。新二奶奶也不知是不是真得没发明，向二爷道：“爷，你看把这俩人给了弟妹可好？”

关雎指了指新二奶奶。

剩下两个小的，一个四岁，一个八岁。

只见这小丫头蹙着眉头，暴露非常担忧的神采：“我怕明天归去了，到不了天亮父亲就会把我和哥哥、弟弟重新送返来。干脆就不想走了。”

常继文读书人出身。人说秀才情面一张纸。他不是没钱，只是嫌给钱太俗。以是，他预备出的见面礼可想而知。男孩儿都是笔墨纸砚，女孩每人多一匹缎子，一对时新的珠花。那珠花还是程灵慧年前从姑苏带返来的。整整一匣子，各种百般的都有。本来是给关雎的，现在派上了用处。

程灵慧不但汗颜。往年，她给孩子们压岁钱都是乱给。想给多少给多少，向来没个定命。常大奶奶是个宽和的，也没有说过甚么。可常二奶奶终是有微词的。本年换了新二奶奶，就那气度拿的。如果不重视，说不得闹甚么不镇静呢。她这个脑筋啊，一赶上这些家长理短的就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