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上,她们统共也就差着两岁。
钟意没那么娇贵,但也不想刻苦,待玉秋取了来,便佩带上了。
她自嘲一笑,同林尚宫道别,跟在嬷嬷身后,往嘉寿殿去了。
窦太后神情冷酷,置若罔闻,钟老夫人则目露担忧,握住她手,悄悄唤了句:“阿姐。”
“秦王殿下昨日过凉州,”内侍道:“再有半月,便可还京了。”
“真是好孩子,”窦太后的手掌干瘪而暖和,拉着她在身侧坐下,顾恤道:“我前阵子病着,也不晓得这事,今早听宫人说,还当是在诓我,叫你祖母入宫一问,才知是真的。”
钟意道:“尊驾并非草木,如何晓得草木无情?”
“安也问了,天子回吧,”窦太后不虞之情溢于言表,冷冷道:“我这儿有客,不便留你。”
钟意笑容微顿, 有些讶异:“太后?”
……
这话说完,未及钟老夫人回话,便有宫人传禀:天子下朝,前来存候了。
独一惩罚钟意的一次,还是被李政气得急了,才令她誊写文经,但是不等钟意写完,第二日皇后便遣人至府,消了惩戒。
这日是个好气候,钟意在房里呆的闷了,书也读不出来,干脆让人备了钓竿鱼具,往露华山东侧的湖边去。
宿世钟意死的时候,太子已经被废,李政入主东宫,她也做了太子妃。
“光阴本长,而忙者自促,六合本宽,而鄙者自隘,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钟意笑了一声,道:“尊驾,也许不是方寸之地太窄,而是你的心太小。”
“去寻越国公府的女郎,”郑晚庭道:“有人托我给她带句话。”
钟意笑道:“荥阳郑氏也是大师,满门芝兰玉树,到了长安,不去万丈尘凡里清闲,如何倒来难堪我一个削发人?”
祖母也在,钟意或多或少松了口气,正待问上几句,便见尚宫林氏带着一行宫人,自西侧回廊过来,远远瞧见她们,含笑停下,向她见礼:“居士安。”
两人正谈笑,却见玉秋自外间入内, 轻声道:“居士, 太后娘娘召见,马车正在观外等待。”
秦王李政脾气倔强,勇敢刚毅,诸皇子中最类父亲,也最为天子所钟爱,连给他的封号都是昔年天子为王时曾用的,而太子至性仁孝,淑质惠和,可做仁君,但是天子原就是克意进取之人,面对如许的继任者,总感觉失了几分威仪气度,不太中意。
“让人将武德殿清算出来,”提起爱子,天子语气较着的舒缓起来:“等青雀归京,便叫他住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