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闻居士貌美,不输天上婵娟,”皇后落座,笑语道:“陛下生了襄王之心吗?”
钟意心不足悸, 面上不显:“些许肤见, 难登风雅之堂, 叫陛下与郑国公见笑了。”
“臣原是公心,他们几句话下来,倒叫臣做了小人。”魏徵听得气恼,叹口气道:“臣再无贰言。”
“这有甚么好可惜的?”天子略经思忖,复又笑道:“居士有国士之才,若不能用,反而是朕的不对,先前朕已经赐了正议大夫衔,现在加领侍中,做个女相,却也使得。”
王珪毫不让步,直言说:“臣所言并忘我心,陛下是在责备臣的奸佞吗?这是陛下有负于臣,并非臣有负于陛下!”
天子收了笑意,道:“你也感觉,该叫隐王继位才对吗?”
朕也该如同崔杼一样,被记入史乘,万世唾骂吗?
此为防盗章 郎官们面面相觑, 魏徵在侧, 看天子怔然失神,再见钟氏女郎仙颜,眉头微皱, 出声唤道:“陛下, 陛下?”
但是汗青向出处胜者誊写,春秋笔法,文过饰非,当世无人敢再提,后代人如何言说,摆布天子也听不见了,倒也安闲。
“郑国公一心为公,我安能见怪?”钟意心中惊多于喜,面上倒还不显,含笑道:“只盼届时郑国公赏光。”
“玄成忠耿之士,并无他意,”天子转向钟意,笑道:“居士不要见怪,行烧尾宴时,务必留个席位与他。”
魏徵倏然汗下,低头不语。
天子笑意微顿,侧目看她:“你想说甚么?”
钟意原还不觉如何,现在却有些拘束:“是。”
玄武门之变时,天子位只亲王,元吉也是亲王,建成倒是太子,国之储君,以臣弑君,礼法上无疑是站不住脚的。
半晌,天子直身而坐,以示恭敬,面上亦不复有骄易之意:“此国士之言,朕当以国士待之,刚才失礼,居士包涵。”
当天早晨,怀安居士加领侍中衔的圣旨,便书记天下。
天子沉默很久,终究也没有惩罚太常少卿。
话一出口,便没法转头,钟意定了心神,不疾不徐道:“嫡长继位,尚且有遴选标准存在,倘若立贤,又该如何择断?诸皇子必将相争,搀扶翅膀,骨肉排挤;朝臣当中,也会有人追求投机,相互内斗。长此以往,朝局不稳,天下动乱,李唐又当如何?”
天子垂眸看她,目光庞大,却没言语。
魏徵在侧,亦含笑道:“陛下惯以国士待人,而人皆以国士报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君臣勠力同心,大唐如何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