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宽起家，上前拍了拍李独霜的肩膀，语带期许地鼓励道：

本日乃十月初十，恰是旬假，按朝廷规定可休沐一日。

杨宽说罢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汤，感慨道：“若非当时跟着他的主簿乃是我的弟子，我也无从晓得此段秘闻。至今很多人都觉得常焯刚正不阿，不畏权贵。”

杨宽让老仆上了两碗老茶，一边喝一边将一段不为人所知的奥妙说了出来。

李独霜照顾腿脚不便的老仆，走得不快，一起徘徊，穿过三道仪门，只见前三个院子皆是荒凉丛生，只要到了第四个院子方才有了规整的模样。一名头发斑白的矍铄白叟正站在门前驱逐，看到了李独霜今后暴露了笑容。

“常焯，颖州人士，壬辰年进士三甲出身，历任知县、通判、司户参军、提刑副使、转运使、安抚使，乃至现在位列宰执之一的枢密副使。其人担负万县知县时，我为菱州知州，恰是其顶头下属，是以晓得一件秘事。当年他上任之初克意进取，清理县里的一桩积案时发明其与朝廷一名重臣有连累，该重臣也非常灵敏，派出亲信找到他，表示只要他悄悄揭过，作为回报，重臣会包管他今后的晋升，你猜他如何做的？”

“在枢密院可适应？连正卿可曾难堪于你？”

“嘭嘭嘭！”

“不过，他还是防了一手。他知你是我的人，你所诉求的西北房必定不能划归你的统领之下，不然我与樊元忠联手，再获得了枢密院的资本，将来恐将势大难制。”

幸亏内里很快有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翻开一条门缝，有只浑浊的眼睛呈现在门后，张望过来。李独霜赶紧退步，让其看个清楚。

“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李独霜筹算去拜访座师，来汴京数日了，一向没时候去看望。而吴佩甲因为秘事院有任务，一早就到枢密院应卯去了。

“都不是，他直接派人将其亲信缉捕下狱并酷刑拷问，将拷问出的证言与手里的证据一起联络御史台的同年，直接捅到了官家那边，将一桩财产侵犯案诬告为谋逆大案，逼得官家命令严查，终究被故意人借机掀起了一次政争，使得一多量官员被追毁出身笔墨，薅夺了官身。其影响之深，范围之广，是近百年来之最。作为政争核心的常焯，却得以青云直上，以不惑之年荣登宰执之位。”

杨宽看着锋芒毕露的李独霜，不怒反喜，只要有这股锐气在，李独霜还能走得更远。不过，本身须得将一些关窍说透，免得李独霜将来栽一个大跟头。

李独霜轻车熟路地从第二个巷口转了出来，抢先就看到了一个规制广大，却略显陈腐的大门，只见门钉半锈，门面漆皮翻卷，明显仆人家没有用心保护。门楣上有块牌匾，“杨府”二字普浅显通，却无人敢轻视，因为这是官家当年还是太子时为教员亲笔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