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暗，裴绍一人掌了灯，清算这一年的手札和函件，却俄然惊觉有人前来。他蓦地昂首，眼神一厉。

裴绍自那日陈娆醉酒，已经好久没有去她院里喝茶了。除夕节时，裴府里大多数人都告了假，别的院落都是一片热烈，唯独裴府很有些冷僻。

裴绍浅笑着点了点头。陈娆获得承认，悬着的心也落下了，竟然也不走，找了个处所坐着看书。裴绍迷惑着打量她。

看着盘子里古怪的东西，裴绍挑了挑眉，“这是年糕？”

梁冀上前，踱步到他的身边，低头道，“皇上，我把你扶上这皇位，也有本领将你拉下来。你还记得你阿谁哥哥的了局么……”

年糕每年都吃，可如许模样古怪的年糕他但是第一次见，看了看年糕，又昂首看着陈娆，微微勾起嘴角，“这是你做的？”

端着盘子进门的陈娆愣了愣。

戚姬轻笑，看着面前的食品，眼里都是柔意，“这叫年糕，可取‘节节高’的彩头，我记得小时候每年娘亲都会做的。”

陈娆远远坐着，笑了笑便用心埋头看书，不再看他。

街道上孩子们欢声笑语，爆仗声不断于耳，晴了几日的天终究还是在除夕这日落下点点的雪花。

他活了这么多年，却向来都是一人过节，一人守岁，向来未曾有人说，要陪他守岁。

“是谁？”

陈娆喜道，“这东西看着讨喜，姐姐快教我。”

祭灶以后，人们都进入了严峻的忙年阶段，过年的氛围已经充盈大街冷巷。￠￡，陈娆跟着戚姬从集市里购买年货返来，又跟着世人大打扫，筹办食品。

窗外的爆仗声垂垂消逝，街巷里偶尔一声犬吠。再次拢了拢被褥，裴绍眼里一片暖意。

太后一身宫装，从殿外踱步而来，世人见她都躬身施礼。刘封瞥见她立马爬起家，躲在她的背后。梁冀淡淡的看着太后，“太后本日如何得空前来宣室殿了？”

悄悄盖上被褥，坐在她身边，再伸手抚上她脸上的红印，裴绍竟然有一种没法描述的安好之感。

见是陈娆，裴绍的眼神渐缓，又规复一片笑意，“如何反面戚姬她们一块儿热烈？”

陈娆放下盘子，内里是些不算太丑的年糕。看着裴绍有些赧然，“她们在院子里放烟花，我见你不在，来给你送些年糕。”

当时候的寺人固然无子，但是亲族浩繁，他本就不是裴家的血缘，身上有一半是外族的血，母亲早亡，从小便受尽冷眼凌辱。裴硕身后，为了争夺权势财帛，本身的父亲更是被裴家人谗谄凌辱至死。若不是当时他不在洛阳，只怕他和他父亲一样，仍旧被世人欺辱，没有甚么好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