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茶间昂首，神采澹泊的看着本身劈面阿谁未曾言的女人。固然一身男装，却老是让他感觉眼眸滑头，埋没韬晦。

陈娆向堂上望去，坐在主坐的是一名白面长须的老者，想来必是崔先生。伍炀坐在一旁，摸了摸本身的小髯毛笑着。

顾言拱手回礼，笑道，“言见地鄙薄，让将军见笑了。”

陈娆悄悄昂首看他，如墨的长倾泻了一身，素白的衣衿上绣着银色暗纹。衣服广大，做工高雅。他端坐一旁，冷酷疏离，竟有高山流水之意。

通塞苟由己，志士不相卜。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吟唱之人恰是伍炀，他声音更加高亢，而琴音却逐步转为平平。琴声婉转，曲终一片潺潺流水，鸟语花香。

裴绍举杯，只道，“大丈夫生于六合间，本就该发愤报国。不但仅只是裴某，伍先生的任务一样严峻。”

陈娆未曾插话，只如昔日悄悄的听着。听到此处，她心下一惊，俄然有些明白了，裴绍行的是霸道，顾言奉的，倒是霸道。

崔先生抚须大笑，“年青人一腔热血，可叹老夫却已垂垂暮年，愚性闲散，偶然功名了。”

伍炀心下会心，仍旧问道，“何解？”

他指了指陈娆，几人见礼。复又指向裴绍，“裴……”

一瞥见那双幽生莫测的眸子，陈娆心下慌乱，赶紧侧过甚不看他。

陈娆向来没有见过如他这般的人。她自小跟着陈嵩，出入虎帐，打仗古籍，却未曾见过如此文质之人。他只是悄悄坐在那边，就无端的让身边的人感觉温馨。

“天然。”顾言面色稳定，独自笑道，“颠末几日前的谋反案，另有何人不识得将军？”

裴绍勾了勾嘴角，“有人说过，以暴制暴，兵事也能救人。”

顾言也点头，“未曾想女郎对乐律也很有成就。”

终居天下宰，食此万钟禄。

顾言轻笑点头，中间的孺子上前焚香。顾言操琴沉吟半响，思忖过后，他抬手，浅笑着勾起琴弦。

却见另一人坐与一张古琴前，苗条的手指尚在琴弦上放着比拟是还没有收回来。 ?陈娆抬眼一看，却见一个青年墨倾泻，素衣低头。远远一望便觉气质高旷，温文尔雅。

顾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眼中竟然有些悲惨萧索的味道，他暗叹一口气，放下茶盏，慎重的道出十二个字。

修翼无卑栖，远趾不步局。

连一旁的伍炀与上座的崔老也都惊奇的侧目看着陈娆。一曲结束，顾言昂首看着陈娆，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他轻声叹道。

“汉室不幸，皇岗失统。贼臣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天下大乱只是迟早的事情。届时纠合义兵，除奸扶汉，如何不能成绩英宏伟业？”

顾言手指一挑，琴音垂垂降落，空灵绝谷，鸟语芳香。陈娆微浅笑道，“洋洋兮若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