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娆本觉得此次梁冀已是强弩之末，现在一看这西凉雄师，内心一寒。

戚姬进宫这一天。刚好是裴绍与郭厥清算全军，筹办兵函谷关的日子。陈娆见过戚姬，直接纵马出了雍门来到洛阳西郊。

陈娆惊骇的看着她，蓦地点头。如何能够……她如何能够会爱上裴绍？

陈娆紧紧的盯着他，半响才说道，“她说她不悔怨，只是如果重来一次，她不想碰到你。”

陈娆策马立于荒漠高处，顺着阳光望向那片黑压压的雄师。

世人一愣，马车旁的一个小厮认出了陈娆，忙叫人泊车，半翻开帘子向车浑家说了些甚么。

中间有小厮机警上前跪下，戚姬身着华贵精丽的长袍，踩着那人的背脊下车，姿势雍容，走到陈娆身边。

前来的人眉眼通俗，薄唇微扬，笑意盈盈的看着陈娆，“你是来送我的？”

余晖下，他策马奔到陈娆面前，勒马停下。

戚姬拉着陈娆的手，悄悄转头，看着裴府的方向，眼里一片暖意，“我第一次见到将军时，他才十八岁，却已经跟着左将军交战疆场，建功立业了。我一见到他，便晓得我逃不了了。 ?”

陈娆看着戚姬脸上的笑意，内心倒是说不出的难受，“你曾说，裴绍对你而言有多么首要……现在进了宫，怕是再无但愿了……”

面前这个妆容贵气的人真的是戚姬么？她还记得初见时，她娉婷袅娜，一见冷傲。固然戚姬比她大了几岁，她看到的倒是洁净纯真。

马车被相府诸人簇拥着驶向宫殿，过了集市，离皇城越来越近，两旁逐步冷僻，转眼就到了津门。津门背后便是巍峨高大的皇城宫殿，陈娆着常服，悄悄的站在宫城门口，看着缓缓驶近的马车。

在一片漫天灰尘中，领头一人身着玄色披风，从浩大雄师中打马而来。

陈娆内心庞大之极，却又不晓得说些甚么，仿佛那几个月的欢声笑语已是过往云烟。

“没想到另有这一层原因……”

戚姬淡然一笑，“阿娆，我说过，这都是命……”

正月已尽序幕，覆盖了洛阳几月的寒意渐消，落日的余晖撒在大片的荒漠上，也让人有几分暖意。

“他年青时还很桀骜随性，因为看不惯一个世家子对我的调戏，大打脱手，差点惹上官司。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他向我伸脱手，让我跟他走……那一刻，我才逼真的感遭到甚么叫活着。”

戚姬宫装曳地，背影雍容华贵当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中间的主子扬了扬手，马车拜别，载着一名绝世美人缓缓进入宫殿。

戚姬握着陈娆的手越来越紧，让陈娆都感到了几分刻骨的痛意。

一身常服仍旧是风采摄人，娉婷秀美。

陈娆看着他，一刹时的沉默后，她终究问出了阿谁困扰她多日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