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娆一手扶着那树，一手抚着本身的眼睛。

两千人……

长安军已经退去了，山林里四下无人。不知为何，陈娆只感觉鼻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

陈娆眼中苍茫，“但是我不去寻他，我内心实在放心不下。我也不晓得如何了，只要想到他能够活着，我就欣喜若狂，想到他能够死了，我就悲哀欲绝。如果我甚么也不做便感觉坐立不安。凯之，我信赖我的运气，我不想顾虑那么多，现在，我只想从我情意……”

行至一处，顾言俄然伸手蒙上她的眼睛，陈娆一惊，忙问道：“如何了？出了甚么事？”

“固然做男装打扮，但是你毕竟只是个女子，怎可单身上路？如当代道这么乱，你就不怕豺狼猛虎，山匪盗寇？”

他们堆积一处，最上一层已经被烧焦，远了望去和这空中色彩无差，乃至于她一时也无发觉。

他世家贵族出身，含着金汤勺长大，常日里都是被人服侍的，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始建于春秋战国当中，也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顾言给陈娆盖好被子，深深的打量她。她睡得极深，梦中仍旧蹙着眉头。他向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境地，不远千里，只为求个心安。

顾言也在桌前坐下，却见陈娆牵着他的衣衿打量，“凯之，你待会儿将外套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崤山地处函谷关以南，是秦岭山脉的东支，阵势险要，山中密林遍及，又多有野兽出没。等二人纵马奔驰一天一夜达到一处村庄时，陈娆的体力已达极限。

函谷关是洛阳至长安的要塞。中间的崤山至潼关段多在涧谷当中，深险如函，古称函谷。战国时秦孝公从魏国手中篡夺崤函之地，在此设置函谷关。谷道窄处仅容一车通行，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

顾言一愣，竟然有些赧然，“鄙人还未结婚。”

顾言身着白衣，料子金贵，衣衿上也是针线织就的精彩纹路。★ ■这几日赶路却也令他珠玉蒙尘，风尘仆仆。

顾言很久不答话，半响才悠悠感喟一声，说道，“无事。只是裴将军定然不在此处，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陈娆昂首，“何事？”

陈娆面前一暗，俄然有种极不实在的感受。还没来的及反应，眼中已是一片恍惚。

顾言身上的衣物天然俱是上乘，陈娆见着这衣物蒙尘内心也有几分不忍。顾言一愣，遂又欣然一笑，“不过一件外套罢了。当下有事情比这身外之物首要。”

顾言也跟在她身后出了院子，叹了口气。

说狼狈也不得当。固然身处与如许的荒郊野岭，少了奉侍小童和衣食，他仍旧是淡泊安闲，天然有种落拓安闲，那种气质，是陈娆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