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许啊”,沈昱骁嘴角抽了抽,语气有些古怪,这几日谢砚发言句句不离九叔,九叔九叔九叔……思及此贰心中顿时攒了一团火,却又哑忍着不得发作:“阿砚你本来和谢前辈这般靠近,先前我倒没发觉。”
沾满血污的纱布被谢砚谨慎翼翼撕下,用蘸了温水的棉布轻柔擦掉伤口边沿残存的血渍,敷上清冷暖和的药膏,再度缠上纱条。
抱愧呐沈小兄弟……
谢砚仍无所动,确认道:“甜的就成?”
沈昱骁再偶然情赏雪,不甚和顺的关了窗,蹙着眉望了眼心机全不在他身上的谢砚:“阿砚公然孝敬。”
颀长的眉眼蓦地展开,黛蓝色的眸子雾色涟涟,掠过一抹微不成察的欢乐:“九叔稍等。”
“诶~真是暴残天物, 谢九爷如此俊美的郎君,姐姐你竟然毫不手软将他杀了。”
谢爻咂舌,这沈昱骁竟是如此吝啬,本来他就对其霸道自大的设定赏识不来,现在亲身打仗更是讨厌了。
谢砚神采微滞,声音却淡然:“是,九叔也那般说。”
谢砚与他一道儿进的屋:“九叔先睡,交给侄儿就好。”
全部过程耐烦又详确,暖和的指尖掠过冰冷的胸膛,似有若无,浅淡温和,谢爻舒畅得再次沉入梦境。
“……?”
“阿砚,谢前辈我来看着便好,你两日未合眼了,且去歇着。”
“砚儿,细心着凉。”声音低低的,有些干涩沙哑。
沈昱骁眉头微蹙,明显有些不痛快了,却也隐而不发,徐行踱到窗边推开窗扇:“这两日的雪倒是没停过。”
“咦,奇特了, 如何这幅壳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灵力残存,神魂也探查不到……”
“我先去给芜汐买糖葫芦,晚餐……我等你一道儿吃。”说罢便回身出了屋,毫不粉饰的不高兴。
谢砚不答,目光向榻上移去,日光簌簌落下,勾画出谢爻沉寂温润的脸部表面。那日他复苏过来后,九叔被冰刃穿透浑身是血的惨痛模样便跳入视线,周遭积雪被染得一片猩红,他仓猝走近一探,脉息全无神魂散尽,双生噬雪姬的尸身横陈于一旁,血肉恍惚,一片狼籍。
谢爻微微侧头,就瞧见谢砚趴在他枕边,呼吸匀长,浓长的睫毛在月光里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
一线光落入浓稠的黑暗中,光点垂垂伸展扩大,就似在烦复乌黑的岩洞行了好久,出口触手可及。
“嗯,有劳了。”谢爻用手捂着嘴打哈欠,若放在常日他或许会推让一下,但实在太困了,恨不能倒头就睡,那里另故意机清算行李。
真不明白,原书中谢砚为何对他如此断念塌地……怕是作者脑筋有坑。
“好,”谢砚收剑站定,目光还是凝在他衣衫的破口处:“我去给九叔清算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