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是游山玩水那么简朴?我还传闻,你那老友嵇康与夏侯玄等人过从甚密,莫非……你们在一起是议论甚么不成告人之事?”何曾又抛出一句,可谓恶毒之至,但也正中司马师下怀。
本觉得阮籍会方寸大乱,谁知他还是一副醉态,闭着眼,浑作不闻。
“说到此事,我也想就教何大人,足下夙来乃至孝著称,不知在家中是如何推行孝道的?”
本日他见何曾等人围攻阮籍,本觉得凭着阮籍的聪明能够轻松化解,谁知何曾气势越来越放肆,诽谤完阮咸不算又扯出嵇康,再说下去便伤害了,便挺身而出道:“何大人请自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嗣宗他们不过纵情山川,以抒男儿豪情罢了,不像有些人虽整日衣冠楚楚、正襟端坐,在堂上却只爱谈些街头巷尾、坊间轶闻,倒比那闺中妇人还要长舌,不知此等言行可与何大人所谈的礼节廉耻相和?”
“休要抵赖!你曾与阮咸、嵇康等人在竹林周游数月,朝夕相对,怎会不知此事?”何曾逼问道。
但是,嵇康却一向行迹不明。他的身份比阮籍更加敏感,作为曹氏姻亲,他究竟心向谁家,是司马师必然要弄清楚的题目。司马师手腕倔强,容不得别人违逆,便心生一计,召来司隶校尉何曾商讨,筹办拿阮籍做一番文章,来尝尝嵇康的至心。
司马师听到这有了神采,挑眉一笑,抬起眼皮道:“嗣宗,此事可失真相?”
秦秀的信中,将曹林被囚禁于邺城之事,阮籍被弹劾之事,另有朝政肃杀,司马师独揽大权之事照实相告,叫贰心中稀有,早作筹算。阮籍的手札则奉告他说,本身统统安好,叫他莫要理睬风言风语,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借题阐扬。
却说司马师升任大将军以后,朝中局势产生了非常奥妙的窜改。本来司马懿活着时,威名虽可震慑世人,杀伐定夺不在话下,但他平见效力曹魏,朝中有很多弟子故吏、亲朋老友。畴前曹魏复兴期间,这些弟子故吏也并非如本日这般泾渭清楚,党争派系并不较着。正如夏侯玄在司马懿死时感喟说:“此人活着时,尚可念活着代的友情善待我等。但人走茶凉,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下台后,便毫不会再对我等有半点姑息了。”
此人年逾三旬,面貌清俊,乃博士秦秀,字玄良。这秦秀不是别人,恰是杜夫人未嫁与曹操之时,与秦宜禄所生之子秦朗的儿子。秦朗与曹林乃同母异父的兄弟,秦秀也算是曹璺的兄长。秦秀生性朴重,学问赅博,虽无法被召至司马师帐下却频频勇于直言,也是以在博士之任上一向不得升迁。